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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109)

作者: 琉璃雨 阅读记录

这个借口想的好。

让庄弗槿一时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门把一旋,他打开沈怀珵的房门,他不管床上的人睡着了没有,带着一身寒意,躺下去,把沈怀珵抱进怀里。

这几天,他都强迫着对方如此。

沈怀珵的嗓子还未痊愈,只能呜呜抵抗几句,都还是被他锁在臂弯里,枕在男人硬邦邦的胸膛上。

今夜,沈怀珵在庄弗槿怀中装睡。

过了一会,他猜测身后的男人睡熟了,缓慢地拨下男人横在自己腰上的胳膊。

细细的身段一滑,钻了出去。

庄弗槿失去了他的热源。

他因而又觉得冷,想念那片带着香气的,藕白色的肌肤。

他翻身压在沈怀珵身上。

床随着动作发出“咿呀”声响。

庄弗槿的鼻尖埋在沈怀珵的雪腮上。

被囚于下方的人骇了一跳,呼吸都放轻了,随即反应过来,开始捶打庄弗槿的背。

病猫一样的力气。

庄弗槿用一只手就把对方的两个手腕扼住。

沈怀珵的胳膊被死死按在头顶。

男人的鼻梁嗅过他的颈侧,下滑,钻进睡衣领口。

庄弗槿的鼻骨那样高,如一把刀一样不可忽视的触感,引起沈怀珵细密的颤栗。

他的胸膛挺起来一点,破风箱似的喉咙,勉强道:“走……走开。”

发音很含混,像学语期的孩子。

但庄弗槿听清了。

有一些碎裂的神色在他脸上划过。

“沈怀珵,你不爱我了吗?”

男人的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说话时唇就贴在他皮肤。

声波直往沈怀珵心里钻。

庄弗槿竟然和他谈论“爱”。

他耳朵发麻,心里发苦,不再像从前一样脆生生的说爱了,而是沉默地埋在被子里,像一具僵硬的植物人。

106起码骗到他生下胎儿。

与世隔绝的一个晚上,窗外缠绵的春风吹不到他们。

沈怀珵挣动了一下手腕,但眼前的男人明显不打算放过他。

“之前在这张床上,你说最爱我。”

诘问的字句如冰雹一样砸在沈怀珵心里。

没有一点光,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

但相贴太近,庄弗槿像一只倦鸟把他当作一个可供栖息的巢穴。

庄弗槿的唇瓣含住他的一点锁骨:“现在想离开我,因为不爱了吗?”

似乎有一场风暴席卷过沈怀珵的胸膛。

他感到萧索。

胸中的空旷,贫瘠的掩饰,被风吹走了,逐渐裸露出真心。

庄弗槿很会利用感情这把武器。

他手里的风筝快要飞远了,他就扯紧线绳,所以他主动谈论起“爱”。

爱是最好的驯养。

《小王子》里,狐貍就这样被人驯化。

可庄弗槿口中的“爱”,动机不纯,真假难辨。

只作为一个筹码,一个谈判的工具出现。

“你还喜欢我是不是?那就不要逃走。我们会有一个孩子,他很可能长得像我……”

句句皆为算计。

可小狐貍涉世太浅。

庄弗槿打开床头的夜灯,发现沈怀珵的眼泪已流了满面。

淡黄的光束下,沈怀珵的眼睛美得像一个水晶球。

“孩子。”他喃喃道。

“是的,我们的孩子,全世界都会看到我们的结晶。难道两个家人都没有学业重要吗?你在学校里不会快乐的。”

庄弗槿像一个施咒者,给他扎的纸人贴上一条符文,让其顺着自己的心意行动。

沈怀珵从来没有体会过拥有家庭的感觉。

几百年孑然一身。

他的孤独类似一种自虐。

因为庄理的一生是寂寞的,所以他也用这种痛苦惩罚自己。

但现在,庄理的转世,同他畅想一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给我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

沈怀珵不再挣扎,庄弗槿的手掌松开他的腕子,一路向下,触碰到他被睡衣遮挡的小腹。

“家谱上下一辈的名里要带水,大约冬天出生的,给他的名字里先取一个雪字,好不好?”

话语似蜜糖,似砒霜。

可沈怀珵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诱惑。

亲情的纽带,血浓于水的连结,他从未拥有过。

庄弗槿看他呆呆的,眼神也失去落点。

朦胧破碎的样子像一场单薄的晨岚。

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我之前说的都是气话,我不会对江彦怎么样的,你可以有朋友。”

沈怀珵怀疑自己在做梦。

一场不切实的美梦。

“累了吧,”庄弗槿用手帕慢慢地给他擦眼泪,“快休息,明天上午伯父伯母要来看你。”

沈怀珵张开淡粉的唇,发出一道嘶哑的“啊”声。

“是的,是你的亲生父母要来。”

沈怀珵的眼泪流得更凶。

甚至打起了哭嗝。

身子一抖一抖,时不时抽搐。

庄弗槿把他抱坐起来,大掌抚他的脊背。

“以后他们也会多来看你的。”

一个晚上,庄弗槿像独角戏演员,对着个半哑的人说了许多话。

小哑巴挺可爱的,他想。

不会反驳他,说不出忤逆的话。

只睁着清泉一样的眼眸,如泣如诉。

他失度的控制欲望再次膨胀。

把沈怀珵拉回被子里,给他说晚安的时候,庄弗槿又夸赞他:“好乖。”

这是对小哑巴今天晚上安静倾听的奖励。

灯又拉灭,庄弗槿在黑暗里无声冷笑。

也只有沈怀珵这样的蠢人会相信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