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183)
动作轻柔优雅,微乱的墨发在夜风里飘摇四散,横溢出些又艳又邪的鬼气。
沈怀珵抬起下巴,单熵会意,把人破布一样丢回地上。
“咳咳,咳……我不是贴身的保镖,几次宴会,在很外面的一道门,远远见过沈少爷几次。”
沈怀珵感觉后颈发冷,像被一只鬣狗盯着似的。他一转身,意外地对上那张肖似庄弗槿的脸。
只眉眼处有几分类似,鼻子和嘴都透着不成气候的窝囊相。但只要沾上一点关系,都令沈怀珵无比讨厌。
那位的面孔背着光,有几分透支后的青白,一对上沈怀珵的视线,玩味地开口唤他:“三弟妹。”
“……”
来人正是庄亦樨。
庄亦樨拍了两下掌,他带来的那群完全落于下风的人全停了手。
“三弟妹若早露面,何必伤这场和气呢?”
三年不见,沈怀珵觉得庄亦樨越发人模狗样,完成了从普通草包到色厉内荏的草包的进化。
不论如何,庄亦樨的架势端得很足,看得出他有意模仿庄弗槿的做派,嘴角像直尺一样动也不动,倨傲道:“和我回国,你乱跑,知不知道三弟为你废了多少心神?”
他要来拉沈怀珵,眼前雪白的腕子一闪,他被反手甩了一巴掌。
“啪”,动静不小,异常清脆。
众人全部呆滞。
庄亦樨难以置信。
膝盖受伤的手下一瘸一拐地朝庄亦樨走去:“二少爷,你没事吧!”
“滚蛋,你们这些废物,连一群混混都打不过。”
草包露出了真面目,内里的败絮全部翻涌出来,灰扑扑地展现人前。
一阵讥笑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混混?惹到我,你是别想走出纽约了。”
江彦单手拎了把长枪,枪管及地,被拖行时发出蛇穿草丛一样诡异危险的声音。
庄亦樨浑身打了个哆嗦,又外强中干地拿自己人撒气,踢了瘸子一脚,指着沈怀珵,道:“你还不快给我打回去,没看见他先对我动手了吗?!”
他还捂着半张脸,十分难堪。
心里也气闷,从前沈怀珵是最好欺负的一团软棉花,这次竟然浑身是刺得扎了他的手。
“我……我不敢啊,”瘸子牙关打战,磕磕巴巴地说,“庄总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放肆!”庄亦樨暴躁地跳脚。
他带来美国的众多手下脸上全浮现出犹豫,没人上前替庄亦樨报一掌之仇。
边捂着身上的伤口,边窃窃私语:“二少爷气昏头了,本来找到沈夫人大功劳一件,这一起冲突,庄总知道了,不也得把他流放到非洲去……”
“我还以为二少爷最近学好了呢,那么听庄总的话。”
“我们这种打工的,可不能跟着他一错再错。”
庄亦樨一副天塌了的癫狂样子,用手指了一圈,说:“胆小如鼠!”
沈怀珵对江彦道:“别动枪。”
“不会,”江彦的视线悬在沈怀珵在车厢侧翻时被刮红的手臂上,眉上青筋一跳,又说,“但这个姓庄的,不能轻易放走。”
沈怀珵淡声:“嗯,他看到我在这儿了。”
三言两语间,像商量杀猪似的。庄亦樨两股战战,觉得两人宛若冷血的杀人犯。
他三弟一定不会喜欢现在索命鬼一样的沈怀珵了,从前的三弟妹温柔得能掐出水。
但,沈怀珵也确实更美了……
江彦递出去一个眼神,几位##小弟围上来,踹了庄亦樨的腿弯让他趴跪在地。
庄亦樨哀嚎:“你们敢动我,庄弗槿不会放过你们的。”
江彦把手里的枪口微微抬起,他浑身浴着在####厮杀出来的气质,跟他比起来,庄亦樨狐假虎威强撑出来的那点门面,比风中残烛还要伶仃可怜。
江彦动一动手指,把在场庄家的人全震慑住了。
胶带严严实实地在庄亦樨的嘴巴上缠了三四圈。
他当真宛如一头待宰的猪,弓起身子蠕动,脖子以上憋红成猪肝色。
沈怀珵走过去,身影摇动,脚步无声,像凌波而来的出尘仙人。庄亦樨以畜类的视角抬头仰看他,见他发丝披散,精魅般摄人心魄。
只是下一秒,沈怀珵的鞋底就踩在了庄亦樨脸上。
他还面露嫌弃,厌恶庄亦樨的脸皮脏,不配给他垫脚,只肯用皮鞋尖骄矜又轻慢地碾。
庄亦樨“呜呜”哀嚎,庄家二少,出生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嚣张如庄弗槿,也不会把他当成一块擦鞋的破抹布。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用点头和摇头来回答。”
沈怀珵的脚尖一路往下,在庄亦樨的肩膀踢了踢。
庄亦樨羞愤至极地扑腾了一下,在地上滚着转过身去,展现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无赖气息。
江彦走过来拽起他的脑袋,枪口就戳在太阳穴位置。江彦没有沈怀珵那么温柔,对这只半路蹿出来咬人一口的耗子粗声粗气道:“不配合我今晚就可以给你安排一下。”
安排上路。
庄亦樨冷汗如雨,连连点头表示配合。
沈怀珵背对一注寒凉的月光,拢了拢身上的黑衣,问:“你来跟踪我是不是因为徐连给你报了信?”
庄亦樨点头如捣蒜。
沈怀珵的眼神便浅浅淡淡地落到瘸腿保镖的神上。
瘸子忙道:“二少爷说的实情。”
江彦扯开了庄亦樨嘴上的胶带,粗暴到像要把他双唇撕下来一层,悍匪一样怕了怕他的脸,说:“你还算识时务。”
庄亦樨欲哭无泪。
他素来没什么本事,也不像大哥景棠那样野心勃勃,觊觎家主之位。他不过一个混世享乐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