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19)
“我……我刚才突然都想起来了。”
“现在我们没空开玩笑,”庄弗槿说,“我是来和你说戏的。”
两人都没有遮拦地立在大雪里,民国时期的装扮斯文儒雅,整整一头的身高差,身怀珵必须仰着头才能对上庄弗槿的视线。
雪花就这样粘在他的睫毛和双颊上。
有一刻,沈怀珵在庄弗槿身上看见了前世今生的宿命感。
“刚才刘导喊了三次卡,但一句话都没有说,你知道是为什么?”
沈怀珵的眼睛比冰雪还透亮,坦率道:“因为我没有演出来爱。”
他们已经好些天没有说过一句话,自从上次醉酒后庄弗槿和他摊牌,两人的关系一直尴尬着。
“原来你也清楚。”听到沈怀珵那么坦率,庄弗槿也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没有和素人对过这么多戏,没有想到我的一些话会影响你,如果我知道,我会选择继续骗你下去。”
“你的心态和专业素养都太差。”
“原来你不再对我一厢情愿了,我们的戏也演不下去了。”
沈怀珵摇头:“我没有不爱你……就算在刚才演技拙劣的时候,我也只是犹豫不敢去表达感情,怕给你造成困扰。”
“你太复杂了,复杂得我有些害怕。”趋利避害也是狐貍的本能,当沈怀珵意识到自己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时候,就有些害怕庄弗槿了。”
庄弗槿拧眉:“你怕什么?”
“怕我不是沈怀珵了,如果我爱你,我可能会为你心甘情愿地变成沈眠。”
“你不配做沈眠。”
“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人为了爱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我是沈怀珵,如果你想的话,把我当成沈眠也可以。”沈怀珵下定了决心,“从前我有些介意被当做替身,但你是庄理,怎样对我都无所谓。”
“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真的找到你了。无论让我怎样都好,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19“该出戏了”
刘先洛也看出来沈怀珵的心态受到了影响。
在初遇那一幕,他看向庄弗槿的眼神中,掺了些犹豫和畏缩。
或许正常人第一次见陌生人时是这样子的,但阮湖不是。
这种匠气不是刘先洛想要的。
灯光再次调整好,一切人员归位重启。
“第1场第4条,开始!”
场记喊道。
刘先洛坐在摄像机后,帽檐压得格外低。
他心想,不出意外的话,这场戏应该是拍不好了。
有很多演员过不了心里的这一关。
沈怀珵恐怕也是。
刘先洛自从进入导演系的第一天,就开始坚定地认为真情在演技面前一文不值。
能摆在镜头前看的都是假的。
导演的职责就是把谎话连篇的场景串联成真,搏一点观众们的共情。
直到沈怀珵的出现。
试镜时,刘先洛发现沈怀珵是第一个在自己面前,纯用感情把戏演得这么好的人。
从前即使是用素人,也仅仅是比职业演员干净了一点。
面对导演,依然把自己伪装起来,像变脸时换了一层皮。
所以刘先洛对沈怀珵寄予了那么一点希望。
可是当真相浮出水面后,沈怀珵的真心也套在了壳子里,不肯轻易示人了。
刘先洛故意在拍戏前给沈怀珵透底。
他对沈怀珵今天的表现感到失望。
刘先洛机械地通过对讲机念调度群演:“扛布袋的人走快一点,船上的人也抓紧时间下。拎着篮子的人快撞在阮湖身上。”
雪落如瀑,阮湖手提一只木箱,被甲板上的人群簇拥着往岸边走。
这是一艘从英国回来的轮船,一个季度才来雾山一次,能在这条船上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
阮湖边走边好奇地四处打量,三年没回国,觉得此刻的空气都是亲切的。
码头上有很多结实的男人,专门帮忙拎行李,赚点跑腿费。
阮湖的小木箱并不沉,只是装了一些书本和画具,面对拉客的吆喝声,他没有理会。
“小公子,你是去哪儿的?”
一个背后背着孩子的妇人挤到了阮湖身侧,“本地人吗?长的可真俊。”
阮湖侧身给她让位置,抿唇一笑:“外地的,来这里写生。”
这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写生是什么意思,只是大家都听到了他的京城口音,认定了他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妇人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伸出一双黢黑的手:“我帮你拎吧,你细皮嫩肉的,没什么力气。”
“没事,大姐。”阮湖笑得和善,“不麻烦您了,哎!”
阮湖眼前一黑,一个结实的力道把他撞得有些头晕。
强烈的温热味道传来,阮湖不用抬头,就知道面前是一个高大的青年男人。
“东西给我。”沉重底哑的声音响起,隐隐含着威胁的意味。
对面那人手很粗糙,居高临下地扼住了他的手腕。
阮湖慌忙间只顾向下看,男人的手比他长出一截,手掌轻巧一翻,就把箱子夺走。
“你……你是谁呀……”
阮湖有点害怕,这人怎么一股土匪做派。
记得回国时父亲告诉他北边新来了一位军阀坐镇,被治理得十分太平。
这人怎么是个漏网之鱼?
抢他箱子的人一看就是有身手的,动作利落,步伐迅捷。
阮湖从后面追着他,那人行动太快,阮湖到此刻都还没看到他的脸。
男人所过之处,拥堵的行人纷纷避开,像刀破开鱼肚般顺畅。
阮湖的眉头越皱越深,心想那人肯定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