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191)
这话直截了当,把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喝酒的庄亦樨也呛了一口。
他三弟不把人当人看,真刻薄起来,唇如刀剑,鬼都要避他几分。
张影萝又上前几步,几乎碰到庄弗槿的衣服。男人似有觉察,用盲杖抵住了她的脚尖。
女人泫然欲泣:“你有不满都冲我来,何必为难叶老师。”
庄弗槿:“我们不合适,别再从爷爷那打主意了,行不通,因为我不配合。”
“他就这么好?你就忘不了他?”
“我心匪石。”
“可他已经没了,你上天入地都找不回来。”
一个酒店门童装扮的年轻人,惊骇不已地推开宴会厅大门跑进来,跌倒在庄亦樨脚边。
庄亦樨最爱看热闹,连忙把人扶起来问:“怎么了?”
“见、见鬼了!”门童的十指在半空中比划着,瞠目结舌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庄弗槿,“有一位客人要进来,他……他长得和沈怀珵一模一样!”
157跪软
一个和沈怀珵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要来赴晚宴?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怔忪片刻,而后眼神齐刷刷往庄弗槿身上看。
不过他们并未来得及看清庄弗槿的表情,因为同一时刻,一道白衣身影进入了敞开的门框,优雅地迈入这名利场。
庄亦樨形容不出的那种美丽,落在无数双肮脏不洁的眼睛里。
清丽的脸庞皎如明月,笼罩着一层孤寒,视线透过密密的睫毛扫过来,分明淡淡地,丝毫不含情愫,却像没有香气的海棠花,令人观之欲醉。
一时间,庄弗槿耳畔充斥着男男女女抽气的声音。
唯独庄弗槿看不到。
乌发滑落沈怀珵腮边,打着卷的发梢晃动在他胸口以下,墨发白衣,如乌云压雪。
庄亦樨凑到庄弗槿耳边,磕巴道:“三弟妹……三弟妹回来了……”
庄弗槿的目光随着全场唯一一道皮鞋声移动,仙子凌波,其余一切都成为了陪衬。
沈怀珵的步伐不疾不徐,踏在地板上声如钟磬,庄亦樨又说:“我之前倒在地上被他踩的时候,他就穿的这双鞋。”
庄弗槿:“闭嘴。”
沈怀珵的每一步都重重落在他的心上,这一刻,庄弗槿甘愿被沈怀珵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阵柚子味的香风卷过庄弗槿,他蜷缩起的手指微微往前探了探,勾缠住了一缕温软的发丝。
须臾,那缕头发又从他的指间溜走。
沈怀珵径自走到叶翁的面前才止住脚步。
好巧不巧,和他并肩而站的正是张影萝。
同样一袭白衣,前任和如今的绯闻对象。
沈怀珵不知张影萝在追求庄弗槿,可旁边无数双刁钻的眼睛却不会放过对张影萝的审判,前任与现任候选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合,最适合评个高下。
可孰优孰劣,一眼便分得出。
张影萝脸上浮现出一种屈辱的愤慨神色,她苦心孤诣为庄弗槿的到来做准备,挑选了他最爱的白色礼服,练习钢琴曲每每到深夜。
却还是沦为笑柄。
三年多,她能在屡次遭受庄弗槿拒绝后还保持心平气和,原因在于她清楚沈怀珵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拿什么和她争?她只要肯等,庄弗槿终究会有忘掉前任,接纳她的那天。
可沈怀珵安然无恙地归来了。
不仅没死,反而乌发雪颜,站在她的身边,长身玉立,气质出尘,比三年前更像一个精魅。
周围人小声地议论起他们。
“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忘记沈怀珵这张脸了,从前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真人更美。”
“张影萝也可怜,庄弗槿有这么个前任,什么野花野草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了。”
众人都在戳张影萝脊梁骨,她却越发挺直了背,要强地侧过身,对沈怀珵道:“真好,你平安回来了,没出事。”
庄亦樨推了推庄弗槿:“三弟,你说句话啊。”
庄弗槿却讷讷地一言不发。
庄亦樨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他的三弟平时口齿伶俐,一张嘴刁钻到能把人身上的肉撕下来一块。
此时只默默无言,两颗无法视物的眼珠湛湛如水,总严肃的五官不知道要摆成什么样的表情,脸上的肌肉动了几动,最终落到了一处怅然的情绪里,陷入一种匹夫怀璧唯恐失去的不安。
沈怀珵冲张影萝礼貌一笑,又把目光定在叶翁身上,朗声道:“我是乔止逸的朋友,这次来,有些事情要和你确认。”
叶翁的神情几番变动,从乍见沈怀珵时的震惊,到导演对美人的欣赏,再到晴天霹雳的愕然。
“兴师问罪来了吗?”叶翁一捋胡须,唇上浮现出尖刻的皱纹。
他这几年过得更加顺遂,名导光环加身,从前的穷酸气一扫而光。
但沈怀珵却觉得他面相更差了,由半吊子老道转变为一只要偷鸡的黄鼠狼。
沈怀珵冷目扫过人群,寸步不让道:“有人尸骨未寒,有人夜宴笙歌,是否太不公平了些。”
他的眼前也掠过庄弗槿的身影,那个男人依旧如黑曜石般光彩夺目,只是他的注意力再也不会为之停留了。
叶翁上前一步攥住沈怀珵的手腕,声音苍老阴沉,低声说:“把事情闹大对谁都没有好处。”
脆弱的右手腕被这么一扯,痛感疾速蔓延,沈怀珵牙尖咬住舌头,闷闷哼了声。
一片高峻的肩背像山一样笼罩过来,沈怀珵在感受到梅花气味的一刻,身体更加僵硬,连剧痛的腕子也忘记缩回。
庄弗槿握着盲杖的五指都在冒冷汗,另一只手犹豫着往身旁的热源上探去,先是触到了柔软的衣角,他贪婪地又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