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64)
口红全被抹掉了,露出了他原本浅而水润的双唇。
“我吃饱了。”沈怀珵压住庄弗槿又要去拿公筷的手。
“再吃点,甜汤圆,你不爱吃吗?”
庄弗槿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假扮恩爱。
“爱吃。”沈怀珵知道自己不是来赴宴的,而是要和对方演好举案齐眉的夫妻。
“原来三弟妹喜欢吃甜的,”大嫂赶在庄弗槿盛汤圆之前开口,“正巧我这里还有一晚甜汤没动,要不,端给你喝?”
沈怀珵突然被提起,不清楚如何应对。
“大嫂,你喝罢。”他声音轻轻柔柔,像弱不禁风的柳丝。
“你莫不是嫌弃我?景棠刚用新的碗给我盛的。”她细细的眉头似怨似嗔,“可惜我又怀孕了,最近不爱吃甜的。”
沈怀珵听到女人说起怀孕的事,杏眼微微睁大。
“说起来,也会是你的小侄子呢。”
“侄子……”沈怀珵又往圆桌上看了一圈,带着小孩来的人不在少数。
而他是男生,正常来说,是不会和庄弗槿有孩子的。
庄景棠的妻子,不动声色地挑破了男妻的尴尬身份。
即使能进门,是合法夫妻,也是留不下后代,没有子嗣。
庄弗槿的钱,最终还是要留给他们这些表的堂的兄弟姐妹的。
所以沈怀珵再看向庄弗槿时,眼眸里带了点心虚。
“大哥是有福气的,”庄弗槿对庄景棠说,“外头的私生子都要能编成一个班了,大嫂还是这么大度。生一个孩子,叔父给不少钱吧。”
一句话像根针,把庄景棠夫妻嚣张的气焰全扎灭了。
豪门圈子里就这么多人,谁家的腌臜事都瞒不住。
表面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夫妇,背地里忍受着多少不贞,有多少不光彩,他们都心知肚明。
庄弗槿还想再说什么,沈怀珵在桌下扯了扯他的衣角。
“盛、盛汤圆。”沈怀珵小声地说。
“你怕什么?”
“你干嘛捅破人家的家事?”
庄弗槿慢悠悠地看着他,没有告诉沈怀珵在他来之前,众位亲戚对他的嘲讽和侮辱。
“他习惯了,我们一家子人从来都是这么相处的。”
沈怀珵这种人如果生在庄家,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可庄弗槿又想,沈怀珵的性格如果没有别人保护,恐怕不知道会被人欺负多少次。
就像现在他靠着一纸协议,欺辱他,束缚他一样。
从前,都是那个叫江彦的人在身边保护沈怀珵的。
管家此时走近,在庄弗槿身边说:“少爷,有人来门外闹事。”
“谁?”庄弗槿从容不迫地把餐巾迭好。
管家还没答话,一个飞来的石块砸在门上,彩色琉璃破碎飞溅。
女眷们发出尖叫。
沈怀珵第一反应是去看庄弗槿,可当他偏过头,洞开的门扉里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江彦。
63车祸
这位不速之客黑色的外套上沾了血迹,右腿也一跛一跛。
他脸上的情绪太强烈可怖,以至于大厅内的众人惊骇地四散逃走。
除了沈怀珵和庄弗槿。
庄景棠声音颤抖地躲在沙发后面打电话:“警察吗?这里有人要杀人……”
“不,别报警。”沈怀珵连忙说,“他是我的朋友。”
江彦的手里握着一根铁棍,从他走近这座大门起,眼神就一直盯着沈怀珵。
像饿极的人看一盘食物。
“什么朋友?”庄景棠反驳,“你的朋友都是土匪流氓吗?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砸门进来。”
“看门的不让我进。”江彦的声音很哑,嘴唇仿佛渴了很久,裂出几条深深的纹。
认识他以来,沈怀珵从没见过他这样失魂落魄的疯狂模样。
沈怀珵把自己的水杯端起来,想走到他面前:“江彦,你找我吗?”
庄弗槿强硬地拉住他的胳膊,沈怀珵手一颤,茶水全撒在了地上。
江彦的目光移动到庄弗槿的脸上。
可话却是对沈怀珵说的:“我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不会过来找我。”
“不是的,我换了手机,没法联系你。”
沈怀珵被庄弗槿牢牢钳着胳膊,他看着江彦颓丧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找地方躲着的人们慢慢探出了头。
原来这个疯子是江彦,那个最近不知怎么和父亲闹掰,被锁在家里还打断了腿的江彦。
江彦笑得苦涩,脸上的几条伤口已经结成了黑色的痂:“你没法找我,所以我来找你了,沈怀珵,你真的嫁给他了吗?”
眼下的情形像脱轨的火车一般失去控制。
沈怀珵沉默地低着头,他不知道怎样回答才不会刺激到江彦。
“这件事情的原委,我会告诉你的,以后告诉你,好不好?”
他了解江彦一直不喜欢他和庄弗槿在一起。
但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协议的假戏。
可是这些,在这么多人在场的除夕夜,沈怀珵都无法说给江彦听。
庄弗槿把沈怀珵扯到自己的身前,不容分说地褪下他左手上的手套。
无名指上套着亮晶晶的戒指。
庄弗槿炫耀给江彦看:“当然结婚了,你今天才知道吗?结婚证要不要也给你看一下。”
他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江彦果然被激怒:“王八蛋!”
伴随着不知是谁的一声尖叫,江彦挥起铁棍就往庄弗槿的脖子上打去。
沈怀珵被推开。
庄弗槿拉过一只木椅抵挡,怦的一声,木椅靠背被敲得粉碎。
“江彦,别伤人!”沈怀珵扑过去抓住江彦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