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92)
庄弗槿在着手电影的宣传活动时,接到了刘先洛的电话。
“弗槿,”对方的语气很亲切,“听说贺徽突然退出了,你接手了《旧塔》。”
投资的事情和刘先洛无关,刘先洛也素来一心拍戏,不掺合资本纷争。
可昨晚电影的定档海报,刘导也转发了。
算表明了他的态度。
“是,”庄弗槿坐在庄氏影业的办公室里,捏了捏眉头,“谢谢师父关照我。”
他一叫师父,就又和刘先洛回到了惺惺相惜的师徒关系。
那边的口吻更加放松:“听说你手里还有一个本子,想自己搭台子拍出来?有导演的人选了吗?”
《狐仙》剧本静静躺在庄弗槿手边。
庄弗槿说:“联系了几个,都不想接,觉得风格太小众。”
灵异题材在近几年的电影市场上并不吃香。
再加上《狐仙》不走惊悚风格,不迎合观众寻找刺激的心理。
因此很多业内人看着它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不理解庄弗槿为什么要当《狐仙》的制片人。
“我有一个推荐的人,”刘先洛说,“我的大学同学,叶翁。”
庄弗槿立刻说:“我知道他。”
而后,两人陷入不约而同的沉默。
叶翁,当初惊世的一个怪才。
和刘先洛同级的A大美术系学生。
他一开始和刘先洛合作拍电影,刘先洛做导演,他做艺术总监。
叶翁外放的,大胆的艺术表现力,让刘先洛的电影声名鹊起。
只是二人短短一年后,就因产生矛盾而分道扬镳。
离开刘先洛后,叶翁的美术手法越发形同鬼魅,外界都说他偏离了正路,走火入魔了。
叶翁也郁郁不得志了快二十年。
现在很少再有他的消息传出来。
也许已经退出了电影圈。
“我没有想到,师父会推荐叶老师。”
刘先洛停顿了片刻:“最近我在一个画展上遇到了他,那是一个他的私人画展,也许,你应该去看看叶翁的作品。”
刘导给了庄弗槿叶翁的联系方式,和画展地址。
庄弗槿动笔一一记下。
笔尖划动到最后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地址就在A大校园后的小胡同里。
空气中有了一点春天的味道。
树木的枝杈变得柔软饱满,即将发出崭新的嫩芽。
沈怀珵背着画板从图书馆出来,落日残阳,橘红色的光像一团燃不尽的火。
庄弗槿站在不远处的湖边,背对着他,影子悠长。
沈怀珵忽然想,想和庄弗槿拥有无数个这样的黄昏。
可同学投来的眼神,让他跑向庄弗槿的步伐都少了些轻快。
“那好像是庄影帝来接他了。”
“不稀奇,上次在校门口差点和刑振打起来。”
“欸,刑振那变态还跟着他吗?”
“谁知道,但他都结了婚的人了还勾三搭四……”
映着天光的湖里有三两只天鹅。
沈怀珵走到庄弗槿身边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面颊,不是寒风,徐徐的,很柔和。
天鹅发出清脆的叫声。
沈怀珵还握着手机。
他是在看到庄弗槿给他发消息的第一时间就下楼来了。
男人的一句“我在楼下接你”,让他生生停住了画了一半的画。
沈怀珵的刘海被封吹乱了些。
在额头上打了个卷。
他真的很显年纪小,脸颊上有一点肉,笑起来的时候像团糯米。
沈怀珵往上提了提画板的袋子,非常羞涩地说:“你来接我……”
庄弗槿竟然会来接他放学。
对方那么忙碌,每天要处理的事物山一样重。
放在情侣之间如此普通的一个行为,降临在沈怀珵身上时,他都会觉得是恩赐。
庄弗槿看到沈怀珵鼻子上都跑出了汗。
转身背着晚霞说:“你不用急。”
他自然而然地把画板提到自己的手中。
怎么会不急呢?
怕庄弗槿等得不耐烦,怕同学的风言风语又传到庄弗槿耳朵里。
沈怀珵摇了摇头,道:“我们去哪儿?”
“带你去看一个画展。”
庄弗槿那样高,随便一件大衣在他身上都被撑出了型。
他的鼻梁落了一点金色的光,让沈怀珵有点看呆了。
庄弗槿便揽着他,带他走向A大的后门。
A大坐落的位置寸土寸金,周边都是有百年历史的民巷。
被开发的程度低,小四合院随处可见。
庄弗槿带他拐进了一个道。
上面的牌子上写着“青鸦胡同”。
日光不那么明亮了,小巷除了最外面有一盏高高挂着的灯,里头没有任何照明。
沈怀珵说:“有什么画展晚上了还开着门吗?”
“有的。”庄弗槿卖了个关子。
又走了十几步,前面的一间瓦屋内亮着光。
青砖外头嵌进一块小木牌,沈怀珵凑近了看,才看清,是一个草书的“画”字。
笔走龙蛇,不落俗套。
朝着路的两扇门果然开着。
沈怀珵觉得奇特,他跑过许多画展,即使是私人的,也往往把格调定的很高,没有这种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气魄。
房子内空无一人。
是一种极度的安静,唯有画框悬于四面墙壁。
墙在灯光的映衬下呈现出冷峻的灰色。
沈怀珵和庄弗槿走进去,里面立刻响起鞋底轻踩砖石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第一副画,名字为山鬼。
传说中乘赤豹,从文貍的女神。
入目是鲜艳的色块,大粉大绿,画家竟然选用油彩来描绘传统故事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