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万人迷今天也在崩人设(83)

他实在，太想要那一份自由了。

他这些年来的疯也好，颠也罢，全权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离开这座囚笼，十年的功夫，他早就对柳家丧失期望了。

所以他找上了江淮，也许是自己那日吓到他了吧？柳去想，回想起那日同江淮见面，他不顾一切地冲破牢笼。

不能怪自己，他真的，太久没有离开过那见不到光亮的牢笼了。

但他没想到这事还有别人会知道。

那日之后，他从柳家的走狗成了那人的走狗。

其实都一样，但好歹能从那牢笼里头出来，柳去的奢望已经很小很小了，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所以今日江淮同他说这些的时候，他回想起这些年他的努力，好似初心得到了回应一般，柳去颤动得愈发厉害了，目光滞了滞，他有些失神地望向江淮，嗫嚅道：

“江大人，说的都是真的？”

那枯槁的面孔上，一双如燃灯枯尽般蜡黄的眼瞳，江淮瞧见里头似乎有了些光亮。

是烛火。

江淮轻轻点头，柳去又失神了片刻，稍后，烛火烧尽，柳去的面孔又回到了先前那挑衅般的嘴脸，笑容满面：

“哎呀呀，江大人对我可真好。反正，当柳家的狗，当那人的狗都一样，但他们都没有江大人对我好，不如给江大人当狗。”

江淮抬眼瞧向他，神色之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过后，他抬手轻抵下巴咳嗽一声：

“咳...那个，非要当狗吗？我不是很会养宠物。”

柳去面上的笑容又滞住了：

云崖忍不住低头去，然而肩膀上的颤动却是掩饰不住的：

他家大人，真是幽默啊......

————

到姚皴端着姜茶进来的时候，柳去已经不见了身影。

“大人，姜茶熬好了，喝一些吧，小心烫。”

小碗之中的姜茶冒着热气，姚皴的面庞似乎从进来的时候便有些泛红，也不知是在厨房里头待过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江淮接过姚皴递来的姜茶，小口喝起来。进来之后，姚皴的目光便四下张望，似乎寻着什么。

半天没寻见，姚皴的神色中露出来一些疑惑：

“江大人？那，那人呢？”

他说的当然是柳去，其实原先姚皴进来时候的目光还要凶狠一些，他早就想找那人兴师问罪了，江大人体弱，怎可如此对待江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定叫人吃不了兜着走。

可他转念一想，江大人此时也在这屋子里头呢，一想起方才江淮叫他解衣裳扣结的时候，那濡湿清透的布料似乎还在他掌心，冰凉的触感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姚皴整个人都有些酥麻了。

面庞在不知不觉间也红了起来，既然江大人在这，自己太凶的话，会吓到大人的吧，姚皴转念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要柔和一些。

所以他在屋子外头其实酝酿了很久，期间小锦路过还叫她看了看，小锦歪着脑袋瞧着自家兄长：

“凶？不凶啊，我这些日子还未见过兄长如此温和的模样呢。”

小锦过去了，姚皴端着姜茶，想了想，不行，还是凶了些。

他努力叫自己的面容再柔和起来，直到那姜茶快凉了，怕的是江淮喝不上热乎的，才赶忙敲门进去了。

温润如玉的小姚公子努力维持面上的笑容，可瞧不见那人，他不免心急。

“江大人，那人呢？不会跑了吧？”

江淮说不是，是走了。

姚皴更着急了：

“那他若是再回来陷害大人该如何是好啊？”

江淮将手间喝光了的姜茶放下，瓷质的小碗轻扣在桌面上，发出吧嗒一声脆响，江淮眨眨眼，望向姚皴笑说道：

“莫要担心，姚公子，我知道我们去哪里筹修筑水坝的钱财了。”

便是这越清唯二世家的另一家——郑家。

第 53 章

越清有两大世家, 除却在当地任官职的姚家，还有一家，则是郑家。

郑家原先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世家, 世代从商，多得是在越清以生意出名, 在大昭世家名册上勉强能留个姓。

郑家的转机, 是在上一代, 也就是江淮曾经见过的那位郑家公子——郑衣的父亲, 也是现任郑家家主。

照着大昭的惯例，商贾之家基本无缘官场, 但郑家家主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能以商贾的身份赴皇都任职, 时至今日，到户部侍郎的位置。

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郑家自此在世家中也就算得上是扬眉吐气了，更有, 因为傍上了江家，郑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郑家只是越清一介小小的商贾世家, 而江家, 就是在成为权臣世家之前，已是大昭数一数二的世家, 且不说郑家主是如何从官的，就是户部侍郎的位置, 也很难同江家有什么交集。

江淮原先不明白，但柳去只说了几个字, 他心下很快有了想法。

既是世家盛行的时代，那上品无寒门，这几个字便显得淋漓尽致了，普通人若是想要做官，肉眼可见的困难，更不必说商贾之家了。

但商贾之家到底同普通人不同，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有的是钱。

柳去同他说这些的时候，江淮便倏地想起来，皇宫里头他寻见的那处地方，上头确实摆着几封同柳去所说相似的文书。

江家现在应该还是在做这些事情，用的还是他江淮的名头。

无名火腾得冒了上来，江淮伸手压了压，好歹没气出来。

江誉还真是变着花样败坏他的名声......

“江大人，这账簿，可不止是修筑水坝的记账啊。”柳去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瞧了江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