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点了满级闪避(144)
那天晚上,那群人突然表现得很高兴,嘴里一边嚷嚷着“终于把这批货交易出去了”,一边举办了宴会。
空气中弥漫着食物与酒味,大黑脸跌跌撞撞走到我面前,指着我说,“把这小子洗干净,送我房里。”
我不知道那群人的笑声为什么变得那么大,目光变得那么恶心,但我本能地觉得害怕,觉得反胃。
我难以控制地大哭起来,天真地以为这样他们就不会带走我了。
但是我想错了。
他们拉扯着我的四肢,把我按在冷水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扔在大黑脸面前。
他们的打趣声渐行渐远,这里就剩下我跟大黑脸两个人。
“宝贝,叔叔来疼你了…别害怕,叔叔会让你满意的…”
他一边含含糊糊嘟哝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压在我身上。
带着酒气的呼吸一阵又一阵打在我皮肤上,粘腻的触感让我寒毛倒立。
即便被关在禁闭室里,即将死亡的时候,我也没有这么难受。
我的胃开始倒腾,脑子开始发晕,我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扭动着。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的眼前一片猩红。
恍惚间,我听到了无数人的尖叫,嘶吼,求饶。
等我恢复清醒时,我站在平日里工作的花田中。
已经是冬天了,本来已经过了花期,可是我的四周都是红色。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一堆又一堆被撕成两半的血肉,我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脏。
我动了动腿,发现腿边躺着一个完好无损的人。
我蹲下身,把他翻过身,当看到那“没眼色”紧闭的眼睛时,我被吓到了。
我以为他又在玩我们常玩的那个叫“捉迷藏”的游戏,以前都是我找他,这次换到他找我。
只不过…他闭着眼睛为什么不数数啊?
如果不数数的话,他就不能找我了。
我一遍一遍喊着“没眼色”的名字,想让他醒过来。
我说:“每次都是我赢,这次换你赢好不好啊?我就在你面前,你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了。”
但直到我把嗓子都喊哑了,“没眼色”都没有醒来,那双内勾外翘,黑葡萄似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再睁开。
我剎那间明白了一件事。
“没眼色”死了。
凶手是我。
我跌坐在一片血肉中,大口大口喘气,我看到“没眼色”手里攥着的那幅画,视线莫名就模糊了。
“没眼色”其实很不会画画,但他一直要说送给我一幅画。
他说,画里有爸爸妈妈哥哥,有他,有小白,还有我。
他说,这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家人。
每当我问起那幅画他画好了没,他都在说,再等等,再等等。
直到今天,他终于画完了。
但其实画里的内容跟简单,只有六团黑漆漆的线条,被红色的血浸透了大半。
底下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
『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样,剧烈地疼痛起来。
我跪伏在他的身边,如同发疯的野兽一样嘶吼,发泄,哀鸣。
我一遍遍问自己。
你都做了什么!?
你把这世界上唯一在乎你,牵挂你,信任你的人,亲手送到死亡的手里,让他独自面临孤独!
我想要挽回我的错误,于是我把我的胸针扣了下来,安在“没眼色”身体里。
“妈妈”曾经说过,核心程序是每个实验体的心脏,只要有核心程序,就是受了再大的伤,也能活下来。
我做错了事,就要受罚。
该死的人是我,而不是“没眼色”。
我希望这样能够救他。
失去了核心程序,我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我一直守着“没眼色”,希望能看到他醒来。
令是我没想到的是,“妈妈”居然来找我了。
我喜极而泣,“妈妈”在我眼里是无所不能的。
我跪着哀求“妈妈”救救“没眼色”,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妈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好啊。”
然后她牵着我的手,坐上了一辆印有“拉莱耶精神病院”字样的救护车。
*
我叫齐白昱,我的妈妈叫苏瑶,我今年七岁,在单亲家庭里长大,昨天刚刚搬了新家。
我对七岁之前的事没有印象,妈妈说,我因为从家偷跑出去,然后被人贩子抓走了。
被救回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我努力试图回忆,可是除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穿着裙子的人影,剩下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去找那个人,拿回我的东西。
那个人是谁?
我被拿走了什么东西?
越想,我的脑袋越疼。
于是我决定把这件事放一放。
值得一提的是,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他叫陆迁,很好听的名字。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一只在天上高飞的鸟,让我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我喜欢看他笑,圆圆的眼睛一弯,就像是盛满了天上最好看的星星,鼻子小小的,脸颊两个小酒窝很深,很漂亮。
虽然有些不大礼貌,但我还是觉得陆迁很像一朵小白花,让我想要靠近他,保护他。
于是我把我最珍贵的钢笔当作礼物送给了他。
那根钢笔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但看见它,我就控制不住地开心,我想把这份开心分享给陆迁。
我很快就跟他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