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欺(270)
郎灵寂气息紊乱轻喘正自癫狂,洒着几分烫意,不耐烦道:“什么解药。”
王姮姬一双柔荑搭在他的肩膀上,脸色潮红,几分难以启齿,支支吾吾道:“我要离开三个月呢,从不能三个月不吃解药,你行行好给我吧。”
这三个月既是属于她的自由时光,她自然不会回来与他同房。他给她三粒解药,一个月吃一颗,三个月后她正好吃完,他还不用担心她趁机逃走。
郎灵寂瞳孔中倒影着她:“解药我有很多,你究竟要哪一种。”
王姮姬怪他还装傻,径直点明:“情蛊的解药,就是以前那种糖果。”
周遭明明灭灭的烛光打在郎灵寂薄情的脸上,他眼底涌动着晦暗的情感,“早跟你说过那种糖对身体有害。”
王姮姬察觉他语气泛着危险,柳枝似的手臂忙环抱住他的脖颈,讨好道:“三个月而已,我只吃三次没事的。”
那种糖果固然是慢性毒药也得积累到一定量才会发作,前世她上瘾成性将那糖果当饭吃,常常是一把一把喉咙里塞,最终才会落得二十五岁就病逝的结果。
郎灵寂摇了下头欲拒绝,王姮姬深深保住他的腰,一头埋进他衣襟里,嘶哑的潮意,“郎灵寂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温绵的嗓音似从肺腑深处流出来,不掺杂任何虚情假意的,真切的乞求。
郎灵寂对她的好感败得一干二净,满腔情慾也烟消云散了。他将她从怀里拎出来,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你能不能求我点好事,为何总叫我为难?”
王姮姬支零破碎:“情蛊是你给我下的,只有你有解药。”
如今他大权在握尘埃落定,中书监高位,琅琊王氏之家主,深得二哥王戢以及王氏族人信任,为何还非得绑她这累赘在身边?她固然有几分美色却也没到动摇他心的地步,分开了岂不更好。
他真的再不需要通过她控制琅琊王氏了,她这个权力的牺牲品只想苟得一片自己的生活罢了。
“你为何连我这点利人不损己的要求都不答应,明明你对下属很好的。”
郎灵寂从齿缝间冷冷一句:“够了。别再提糖的事,你不可能再吃的。”
一下子出去三个月,还是和那图谋不轨的裴锈,他作为丈夫很不放心。
王姮姬长睫遮住眼中黯然,事已至此无话可说,“你不肯予我半分好处。”
郎灵寂默了一息,其实她只是出去玩玩,三个月的时光而已,他得到了家主之位,确实可以将她这傀儡一条踢开,甚至和离都完全可以。
“好了别哭,姮姮,”他抚摩她滑如流缎的墨发,“那件事让我再考虑考虑。”
王姮姬怔怔,不知他究竟还在考虑什么,有什么可考虑的。
知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考虑多半是不应的意思。
郎灵寂亦怔怔,为什么她讨厌他,处心积虑非要从他身边离开。
最终他还是铁石心肠将她按倒在桌案上,疯了似地吻她,满足空虚的内心,享受暂时欢愉……
第124章 反悔
王戢喜获麟儿大摆席面, 门庭熙熙攘攘喧闹如一锅沸水,许多宾客从外地刻意赶来,席面整整持续了三日。
郎灵寂即将做琅琊王氏家主的消息不胫而走, 外人对此毫无意外。
郎灵寂在王家声望极高, 危难时跪宫门拯救阖族性命,王家人皆以郎灵寂为标杆。一直以来,王家人不服王姮姬这女子当家主, 碍于老家主遗命加之王戢的铁腕威胁,才勉强承认她的地位。
现在终于回归正轨, 有个像样的男人担任王家家主了。
据说是王姮姬主动让位的。
郎灵寂和王姮姬是夫妻, 两人谁当王氏家主都无所谓。
至于王戢血统虽纯, 因为操练军队需要长期驻守在外,无法行使家主管理行政和中馈之责,便与家主之位无缘了。
外面的人都传郎灵寂本就没多爱王姮姬,王姮姬还傻傻将家主之位拱手交出去, 完全是自取灭亡,以后要变成一颗废棋了。
王姮姬自己倒不觉得, 她心甘情愿做这桩交易的。她这家主做得窝窝囊囊仰人鼻息, 莫如及早丢出去换取利益。
三个月的自由时光,多么甜蜜美好的诱惑,让人想起来心里甜甜的。
春日,冯嬷嬷殷勤帮王姮姬收拾出游的行囊, 三个月得带不少东西。
桃枝道:“小姐在咱水工明秀的建康住惯了经得起北方的风沙吗?听说那边的饮食习俗更咱们这儿大不相同。”
王姮姬挑拣自己素日爱把玩的小物件, 一件件交由冯嬷嬷放进行囊中, 道:“自然习惯, 我小时候经常和娘亲往北方去。”
琅琊王氏的祖籍临沂琅琊郡孝友村,有先祖王羲之洗笔的墨池, 潺潺流淌不绝的孝子泉。那里是王氏的根脉,王家子弟走到哪里都会缅怀思念的故土,流淌在王家子弟血液中一生一世忘怀不掉的。
桃枝嘟囔:“琅琊郡是姑爷的封地,要是姑爷陪小姐去就好了。”
王姮姬笑容凝固,险些忘记郎灵寂还有琅琊王这一层身份。
冯嬷嬷连忙打岔道:“丫头片子胡说,姑爷日理万机哪有空陪小姐。小姐这次随裴公子回河东裴氏,既探望了外祖母又重游了琅琊郡故土,两全其美。”
王姮姬道:“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