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种田,打个奶嗝就产一吨灵芝(174)
“小娃子就是小娃子,想得简单。医术要是那么好学,记几个配方就能给人看病,那人人都能当大夫了。”
贾半仙提溜娃儿往神女山走,步子看似不紧不慢,却眨眼就能蹿出一大段距离,“不同的人有不同体质,哪怕是同一种病,在不同的人身上呈出来的症状也未必相同。是以这个人身上适用的药方,在另一个人身上未必药效显著。医海浩瀚,只会对药方死记硬背者,充其量只是学了个皮毛。触类旁通,举一反三,等你有一天不用追着我问药方,自己就能调制出对症良方来,那时,你便能出师。”
他把娃儿拎到面前,视线平齐,语重心长,“急于求成,学任何技艺都学不好。需得沉得下心,耐得住枯燥与冗长单调时光。你付出多少,就能收获多少果实。百相,学东西不能为了学而学,唯有真正喜爱这一行,才能沉得下心钻研,才能钻研出成就。”
百相半懂不懂,但是师父第一次说话这么严肃郑重,她抿了小嘴,也郑重点头。
“师父,我记下了。”
“都明白?”
“不是很明白,回头我问长卿哥哥去,他一定懂!”
“……”
贾半仙忽然觉得晏长卿没那么顺眼了。
师父在跟前有疑惑你不问。
回头找晏长卿?
他是百事通咋地?
……
冬去春来,玉水河边处处是新绿。
旧年被大水淹没的稻田,如今又种满了稻秧,横陈竖列,随风叠浪,禾香阵阵。
药地亦是绿意盎然,每一株药苗每一片叶片,都是村民们用汗水辛勤浇灌,承载着他们对生活的希望。
村中妇人成群结伴在河畔浆洗衣裳,棒槌捶打的邦邦声在神女山脚回响,妇人们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间中夹杂嬉水孩童的嬉闹。
村庄处处,都透着祥和安稳的气息。
一群衣着褴褛瘦骨嶙峋的外地人站在神女山一处峰石,自上而下眺着那片绿色田野,遥遥闻听欢笑声,羡慕又畏怯。
“那里应该就是玉溪村,只有玉溪村的人才能笑得这么开心。”有人喃喃。
还有人激动道,“听说村外不远就是闻名大瑞的茶工坊!如果我们能在茶工坊干活,就能有稳定进项维持生计!”
“你在想什么呢?要是那么容易,我们用得着躲在这里偷看?我们是流民!别说在工坊干活了,只要一现身,马上就会被抓去衙门扔进大牢!要是遇上心恶一些的,直接把我们就地打杀了,我们也是白送命!”
这话让人群陷入窒人沉默。
好一会,有人不肯死心的低声辩驳,“他们都说玉溪村的人心善……”
“心善也得对人!我们不仅是流民,更是逃亡的流犯!想依仗他人心善在这里安家?你们赌得起么?”
第152章 没见过这么八卦的道士
流犯二字让这些人彻底沉默下来,眼底隐隐跳动的希望也尽数湮灭,眼睛归于灰暗。
他们一行七人,在大瑞境内被人四处追捕一路逃亡,大半年不曾有过一日安生。
好不容易逃到这漠北大荒,想要在此安顿,他们就必须隐姓埋名隐匿在大荒里。
山下那处世外桃源,他们怕是穷其一生都无法触摸。
“走吧,别看了。山后大荒杳无人烟,兴许我们能在那里安顿下来不被察觉,至于生计……”
“暂时可以靠打猎为生,到时用猎物跟农家换点粮,只要不被人怀疑揭发,这里就可以一直待下去。”
“也只有这里能待了,这里离皇城最远,位置最偏,”有人苦笑,“除了这里,大瑞哪儿还有咱们容身之处。”
一行贪恋不舍收回眺望村庄的目光,那里有他们向往的生活。
可惜,那里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疯大娘,走了,待会要是跟不上落山里,小心被狼群吃了。”有人招呼蹲在一旁低头自语的疯妇人,顺手拉她一把。
不小心碰掉了妇人捧在手心的拨浪鼓,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妇人立刻朝拨浪鼓扑去,像捡珍宝一样把东西捡起紧抱在怀,轻拍轻哄,“不怕啊,微儿,不哭哦不哭哦,娘不会再把你弄丢了,真的真的,不会再把你弄丢了,你乖,微儿乖!”
拉她那人被吓一跳,忍不住抱怨,“五哥,你看她疯成这样,咱真要一直带着她?我们自己能活多久还不知道呢,再带着她,更难了。”
被唤五哥的汉子年约三十来岁,个头很高,因为太瘦了,脸上骨骼分明,显得冷峻。
“我娘要是还在,也是这般年纪。她的吃食从我那份扣,都是落难的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他上前把疯妇人搀住,声音放低些许,“疯大娘,下山了,微儿想下山。”
听到微儿想下山,一门心思哄孩子的疯妇人立刻迈起双脚,在汉子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山下走。
很是好哄。
就是一行运气不大好,没走两步,迎面跟人撞上了。
对面一光头胖和尚,穿着袖子宽大的道士袍,右手抓把破蒲扇,左手拎一雪娃娃。
目目相对,沉默。
五哥先眸光闪了闪,带着身后的人让道,脸上挤出个生硬笑脸,“抱歉,我们挡道了,大师您先请。”
光头胖子蒲扇摇了摇,不动,“喊错了,老道是道士,给人算命的。”
五哥立刻改口,“道长,您先请。”
“不用请不用请,相逢即是有缘,老道给你们算一卦。”光头老道笑嘻嘻,蒲扇朝这群人点了点,“我观你们一个个印堂发黑乌云罩顶,凶兆啊,这条道,你们怕是走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