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10)
顾闻却被这道声响吸引了注意。他的动作停了瞬,头上猛地又受了一砸。
这道拳头没砸出他的怒气,他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熟悉。而一边的蛇也丝毫没有躲闪,反而有迎着出去的趋势。
顾闻低低笑了出来,怪不得能在他家里就把他绑走,怪不得这群绑匪稀奇古怪。
原来是闻灯在撒气。
相比别墅里连话都不想与他多讲的闻灯,这会儿得知她还组了场绑架的戏来报复他,顾闻竟觉出一丝丝欣慰。
这样的情绪太过于稀罕与磨人,他来不及分辨,只大力地往外伸手,希冀把麻袋撑到最大,艰难地裹住了闻灯。
对方的温度像是错觉般冲了进来。顾闻贪恋地抱的更紧,此时恨这个麻袋怎么这么结实,想法刚落,二次利用的麻袋就出了一条裂缝。
他朝裂缝中伸出一只手去,把闻灯搂在了怀里。
变故陡生,连闻灯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被压着后背,整个人闻到近处传来的铁锈味。闻灯惊地就要后退,她大喊:“你不是有未婚妻吗,离我远点!”
话音坠下,才知自己没忍住。这谁能忍得住!被讨人厌的家伙抱在怀里。
她这会儿也不管顾闻识破他的身份,冲着愣在原地的保镖喊道:“还不快把他拉开!”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保镖原就是要上前的,顾闻的胳膊大面积地印出血来,有些甚至染上了闻灯的衣角,他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血挣得更厉害。
毕竟是自家的小公子,保镖一时也有些迟疑。
但老板吩咐他们听的是闻灯的令,话还是要遵守的。他们想着怎么尽量全乎地拎走小公子,却见顾闻抬手慢慢抚上她的发丝,隔着麻袋都能感受到那点眷恋。
闻灯惊地大叫,“你的手脏到我头发了。”
顾闻低低喊了声,“闻灯。”
他艰难般开口,“对不起。”
闻灯动作停滞了一个瞬息,不知道顾闻怎么莫名其妙道起了歉,是疼痛终于叫他知道厉害?她好笑地扬起脸,“你说什么?”
顾闻咬紧牙,养尊处优的小公子鲜少道歉,可他闭眼想到独自面对黑暗的闻灯,想到她一次次掉下的泪,想到她被他的话激红的眼眶。
他闷着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口气讲出,生怕自己一个停顿又熄了声,他大声道:“对不起!”
声音如雷炸在耳边,闻灯不适地拍他,“喊什么。”
顾闻道了歉,整个人都舒了口气。他小心翼翼,“闻灯,你消气了吗?”
闻灯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发展,按理来讲,顾闻知道是她派人绑架他,不该暴跳如雷讲她果然心思不纯吗?怎么会一副转性了的样子。
顾闻见没收到她的回复,恨这个麻袋口子还不够大,又撑力撕开了点,他不顾身上崩开的伤口,试图叫闻灯知晓自己是真心诚意地道歉。
声音从漏了缝的麻袋里一点点往出冒:“我嘴贱,我不该对你乱说话,不该把你丢在训练场,不该让小黑去吓你——”
不知为何,他说到最后,偏要提到小黑,不想叫小黑在闻灯心里形象太好。
顾闻收拾起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小心思,还想再情真意切地说明。可原本有些安静的闻灯突兀又砸了他一拳。
闻灯砸过他,抓住他抱着她的胳膊往外推——
他提到小黑吓她那天,她自然想到那之前咬她的那条蛇。
连别人宠物的歉都道上了,却不想为那条蛇认下错意。
她正想着,麻袋裂开的缝隙里,那条蛇终于艰难地贴着顾闻的肩背出来。
它已经快用掉所有力气,重见光明第一刻,睁大眼睛看着闻灯。
闻灯咬着舌尖,在前面听到顾闻道歉时起来的几乎没有的、零星半点的、猪油蒙心的情绪顷刻散的干干净净。
顾闻感知到怀里的身躯颤了下,他费力偏头,麻袋摩梭着他脸而过,嘴巴还记得张:“灵灵,别吓她。”
他当然知道灵灵不会吓闻灯,它巴不得在闻灯面前像条狗一样摇尾咧嘴。
他出声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男友力罢了。
顾闻正自我感觉良好,闻灯腹腔里的恶心又不可抑制地起来,被顾闻贴着的地方像发烫般难受。
她抬头看了眼保镖。
保镖如梦初醒,他们是要拉开小公子的!当两个人突然聊起天,毕竟是未婚夫妻,保镖也一时不好上前打断。
这会儿再不敢拖,抓住顾闻的胳膊就往开扯。
偏顾闻抱的要多紧有多紧。
他模糊中似乎也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惹闻灯不高兴,可他今天没有乱说话,没有与她吵架……
他一片混沌中摸不清哪里出了差错。
只知道不能这么松手的。
保镖不敢下死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鲜血已经又蹦了出来。
他们也在迟疑。
门口有脚步声传来,沉稳,有力。
房间里的人不由偏头看去,闻灯也跟着往外望——
她看到站在光里的顾洲,房间没有窗,靠着透亮的灯将之打得亮如白昼,却在这个片刻,莫名没有敌过外头的阳光。
顾洲接住她的视线,小姑娘被牢牢扣在怀里,顾闻染血的手沾上她的发丝,肩背,将她干净的衣衫染红。
真狼狈啊,他想。
与此同时,保镖齐道:“先生。”
又问询,“小公子受了伤,我们——”
顾洲视线一折,只平静看着保镖,一言未发。
保镖心神一震,先生早吩咐过他们,听周小姐的话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