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69)
她说到最后语无伦次,哭喊至甚至有些嘶声力竭。
顾闻着了急,“什么叫我说的?你好好解释!”
阮灵酥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讲顾闻说什么就是什么,像是被顾闻威胁到难以自持。
顾闻脸上张皇更重,似乎不知道为什么阮灵酥到这儿就变了个样。他看向闻灯,勾出难看的笑,挣扎着一份希冀,“闻灯,你看……阮灵酥都说什么都没发生了。”
闻灯余光瞥了眼符恬。
符恬小动作地朝她摊了摊手。时间短任务重,她们一面需要避开顾父顾母,一面还得防止顾洲助理发现她们心思,实在来不及太体面的方法,只能难为闻灯亲自接下后续戏码了。
闻灯看向顾闻,表情莫名浮现不可置信。她朝助理拿过纸巾,塞到阮灵酥手里,语气竟然温和,“你别害怕,这里没人能对你做什么。”
顾闻怔怔,不明白闻灯怎么转了性子,对阮灵酥这样和气。
而后,他看到冷着的一双眼。闻灯眼底像染上冰霜,失望溢于面色,“你是顾家的小公子,顾氏这么多股东都对你寄予厚望!”
她字字真切,像看一个不争气的后辈。身后一众股东再次想起这位是掌权人的未婚妻……这种口气,确实说得过去。
闻灯沉沉叹了口气,“你与阮小姐交好,处理得当本应该是一桩美谈,可你居然在事发后试图狡辩,逼阮小姐替你遮掩,谁教你欺凌弱小,仗势欺人?事情败露,你不想着抢救,却想着掩人耳目,这样的心性和手段,真是不堪重任!”
最后几字落下,满堂寂静,她本是演戏,当众斥责之后心头竟真浮上畅快。
眼前的人,在她股票飙升,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为她递上一杯酒,让她误以为自己沦为玩物。
她来联姻一场,差点连体面都保不住。
人人都讲顾家小公子顺风顺水故而行事嚣张,折辱未婚妻都能称作开窍晚。
既然顾闻行事如此不羁,那他就别要体面了。
闻灯喉咙都有些发干,盯着顾闻,一字一句,再次重复,“不堪重任。”
这声像是把不作声的股东们唤醒,众人面面相觑,在应下和反驳间斟酌,犹豫不过片刻,接二连三出声,“小公子真是糊涂啊。”
“用药已经是荒唐,还不坦荡认下,甚至要逼别人小姑娘。”
“这样的人,怎么能担得起顾氏的基业?”
“老爷子再器重小公子,我也是要驳斥一句的,顾氏不是小公子玩乐的地方。”
“这样仗势欺人,我是不敢在小公子底下做活的。”
……
言语间无论真心或假意,已经将顾闻投出局。毕竟小公子的名声在先前已经受过重挫,老爷子器重的话锋露出来,他们也能勉强装一会儿聋子哑巴,可这回是直接叫他们亲眼看到。
即使真有心思不明的,想为顾闻辩解一二,闻灯已经快刀斩乱麻地为这件事下了定论。事情不善到那样的高度,他们作为股东,也不能推这样品行不佳的人上台。
局面大变的时刻,顾闻被注视着,却像听不到周围纷扰,那些声音像被隔绝在外,一点点离他远去,只余苍茫。
他茫然的目色在闻灯第二次话音落下时,骤然如被冰冷的一潭水灌进胸腔。
他唇一张一合,盯着闻灯决然的眼,却一声都未发出。
这样的时刻,他思绪竟一时清明。
他误以为是闻灯不信他当时的解释,急急拽了阮灵酥来为他佐证。可被这双溢满失望的眼瞧着,他莫名知晓,事到如今,闻灯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
顾闻心头像压了一层层的重石,瞥见人群中如打败仗的父母。
闻灯句句斥责,是为利益分割,他只是其中一枚棋子。
顾闻眨了眨眼,想起过往数次争吵,即使是不欢而散的上一次见面,那时尽管是作为她想报复的对象,他也在她眼底。
可现在……她分明看着他。
顾闻眼眶竟湿润。
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和他的未婚妻,真的没有未来了。
—
闻灯无心分辨顾闻神色,她听着股东们的话,心头一点点发麻发烫,——她做到了。
尽管手段生疏,事情仍然按她所想发展。顾闻,出局了。
后续舆论跟上,以后顾氏,都没他的一席之地。
她抿出笑来。
瞧,还是要亲自出手才畅快的。权力的滋味,她既尝过了,就叫她一直尝吧。
闻灯看了眼符恬。
符恬见事成定局,忍住笑意,吩咐人把顾闻和阮灵酥带走。几个瞬息的事,门前清净,一众人回了会议室。
顾父面色铁青,总助都莫名消沉,一行股东无人开口,杨助贴心上前,“周总,刚股东们等您表态。”
闻灯后靠椅背,一一扫过面前的股东,身侧的助理。
她很轻地扬起笑,“我同意。”
“推选代理人。”
这道音和她的笑一般风轻云淡,却径直砸在众人心头,其中沉甸甸的重量无人可忽视。
顾闻已经出局,闻灯是当仁不让的、唯一的代理候选人。
众股东莫名感知其中手段,面上只管笑着应声,——掌权人未婚妻的态度,就是顾洲一派的态度。
众人谈起股东大会的时间。
一片笑意盎然里,文件重重丢下的声音响起。
一行人噤声看去,顾父铁沉着脸,注视闻灯,“瞧顾洲捧出个什么狼崽子。”
他扫向助理,“你们一心向着顾洲的未婚妻,满腔信任的这什么周总心思就干净吗?打压我们,顾洲怕不是家产都要被骗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