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71)
万一顾洲明天醒来?亦或者后天醒来?
若她正在股东大会时他醒来呢?
她要每天活在祈祷里吗?
闻灯想,她才不要一直胆战心惊!
她该自己掌控发展。
她另一手拎过手机,给杨助拨去电话。
闻灯这才发觉自己连手心都在颤。她不满意地捏紧,以抑制涌上心头的颤栗。
对面接通很快,她放低声音,直入主题:“我需要镇静剂。”
杨助沉默了一息,“……好。”
通话结束后,闻灯后知后觉地涌上欣喜。
她盯着顾洲略略苍白的眉眼,其间凌厉她甚至都不觉惊惧。
醒着时她担惊受怕,现在躺在这里,恍若对她毫无威胁。
闻灯又在床侧趴了会儿,至此,所有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不会再有差错的。她会一步一步,走到她想去的位置。
她起身离开病房。
门阖上的一刻,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特意调整的光线落在墙面,恍若缀到眼角。顾洲面上不着情绪,如未昏迷般,慢条斯理扫了眼四周。
没什么有意思的景致。
一侧是德叔每日检查电量的手机。
他适应了下手指,上面彷佛还有未带走的、另一个人的气息。他漫不经心般瞧了几眼,眉间牵出毫厘讽意。
不过瞬息,他捞过手机,点了几下,又放回原位。
而后,事不关己般重新闭眼。
—
杨助在结束通话后便赶往私人医院。
在顾氏工作这么久,她曾负责过一段时间医院事宜。
杨助轻车熟路地找到镇静剂,事到临头,仍迟疑踌躇。她定定看了几个瞬息,放进口袋,就要朝外走去。
门在此时被打开,杨助惊地后退,急忙去看来人,总助的身形出现在眼前。
她一瞬捏紧拳,先发制人,“你来做什么?”
总助盯着她,“你拿了什么?”
“帮周小姐拿的?”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对付顾总的。”
杨助矢口否认,言辞不善,“你胡乱揣测什么?”
总助闭了闭眼,不欲与她分辨,沉声道:“顾总待我们不薄,对你我有知遇之恩!我们共事一场,你别做叛徒。”
杨助知道狡赖无用,情绪也跟着起来,嗓音干涩,“周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
她捏紧的拳松开,语气一同变得平淡,“顾总醒来怎么处置我随意。”
总助被气笑,老板为护住闻灯货真价实身处险境,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么多天,也不见她感激半分!
现在倒是挟恩图报。
他咬牙切齿:“东西交出来,我不可能放你过去。”
杨助知道这事儿没法和和气气掀过,她绞尽脑汁想要怎么脱身。
希望几乎于无。
两人就这么僵持,谁也不肯退一步。
良久,总助手机蓦地亮起,他窥见来信人,急急点开。
盯着屏幕足足一分钟。
他额上青筋跳了两下,突兀侧开身形,嗓子哑着,“你走。”
杨助奇怪看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主意,没多问,担心又有变故,连忙开门走了出去。
总助又看向屏幕,上面只有简单三个字,“不用拦。”
他明白意思,不用拦周小姐。
她要做什么,叫她去好了。
—
闻灯拿到镇静剂时心头雀跃压都压不住,欣喜下掌心都轻颤,自觉权利已经握在手里。
她拼命遏制住一阵阵上涌的激扬情绪,不想自己在最后一步露出马脚。她心怀不轨,人愈发坦然,闲庭信步般进入病房,准备遣走帮佣,避开耳目。
进去病房时发现,帮佣护士竟都不在。
连德叔见她进来,也笑着出去,温声叮嘱她别太辛苦。
太过合她心意,闻灯反而觉出怪异。
以往她也进出随意,与顾洲不乏独处。可如今她夺权的心思展露出来,即使算作些微,但她身份特殊,也足够他们郑重对待。周围人竟仍一如常般不设防,甚至有几分像是刻意给她腾场地。
她这些时日殚精竭虑,几经谋划周全,到如今关键时刻,她扼住些微不安,谨慎朝床边走去。
发现顾洲平躺着。
顾洲伤在背部,往常都是侧躺,怎么今天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徳叔怎么可能有这种疏忽。
闻灯下意识环顾四周,分明光线柔和,却一时误会自己陷入巨大圈套。
她咬牙,安抚自己说不得是她幸运。
毕竟她这样厉害,顺利走到这一步,天意垂青她实在正常不过。
思及此,闻灯心下略微松弛。
这也该是她以前的想法,或许是最近久经公司,整个人都像崩起的弦,才会这样草木皆兵。
时间紧,不及她拖延,闻灯小心翼翼拿出针管,一点点挽起顾洲的袖管。她屏气凝神般行动,其间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闻灯瞧着他苍白至有些冰冷的面容,心头的血缓缓热起来。
他曾那样逼迫她。闻灯毫不怀疑,顾洲若醒来,绝不会放过她。
如果他可以一直不醒就好了。
管他是不是因为救她才有此一难,等她大权在握,谁敢对她的过往有所置喙。
闻灯呼吸微微急促,一时想把镇静剂换成穿肠毒药。
她才不要受人胁迫。
袖口也挽到合适位置,闻灯思绪戛然而止,不假思索扎入针尖,眼角不可避免溢出胜利在望的洋洋得意。
自觉病床上的人将变为她的手下败将。
她感知跃跃欲试的昂扬情绪,正要按下针管,莫名直觉一道凛然视线。她有所感般目色偏移,直直撞进沉冷的、不着情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