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72)
……他醒了。
闻灯一息不觉呼吸,目色惊愕,一瞬心惊肉跳,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样紧急的时刻,她自觉反应很快,拇指扣上注射器。
——按下去就好了。
她用力的一息,手腕被轻松捉住,一动不能再动。
闻灯呼吸急促,针尖已然扎进他胳臂,她的手还扣着针管,曙光在前,她却无法再有所动作。
两人就这么对视。
几个瞬息,顾洲似乎欣赏够了她惶惶不安的表情,唇角甚至噙上堪称温和的笑意,嗓音却不着温度,“就这么报答我?”
声音落下,闻灯如坠冰窖。
清晰意识到……他真的醒了。
在她动手的此刻。
分明顾洲躺在床上,她才是当下局面里高高在上的人,可被压制的场面历历在目,她仍不自知地轻微颤抖。
她一清二楚,顾洲一定会猜到她是为夺他权势走到这一步。
闻灯只恼怒自己不够迅速,自由的手蓦地扣上他的肩,他背后的伤不会好这么快,她还有机会。
她维持微微俯身的动作,妄图去牵制他的伤口,顾洲就这么瞧着她,轻哂出声。
而后,一手扣过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下压。
闻灯避无可避,砸到他身上。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刻,她指尖仍挨着针管,不愿离它太远。
她被扣到肩头,试图起身,恍惚听到伤口崩裂的声音。
她恨不得痛死他!
却一息明了他的意思,她尽管挣扎,看那点痛意能不能叫他放手。
闻灯觉出其间逗弄,更觉屈辱。
她抬起头,熠熠生着恼怒的眼堪堪再次对上他,脑袋上的手又一次施力,她气息被堵住,唇齿纠缠。
闻灯睁大双眼,惊愕至气急败坏,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顽固不化!莫名其妙!
昏迷多日醒来,居然还要亲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要夺权!他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解决近在咫尺的财势祸端,竟然还顾着亲她!
闻灯气得砸他,不断推阻,却没什么用。
她被迫塌在顾洲怀里,唇齿发麻至微微缺氧,她挣脱不开,心尖慢慢溢出功亏一篑的难过。
她的权势明明马上就可以到达一个显赫到惊人的地步。
顾洲为什么要醒过来。
他昏迷的时候她错觉毫无威胁,她早该动手,而不是捱至事到临头。
闻灯恼恨不已,与他两额相抵,情绪却临近崩然。
难舍难分的唇齿终于有过一丝间隙,顾洲两手捧上她的脸,将她微微抬起。眼底情绪莫名,闻灯浸在他目色之中。
颊侧微凉的温度叫她清醒一息,——两手?
她视线偏过,抓着她的那只手果然不知何时松开。
她指尖自由地、毫无阻碍地挨着针管,里面液体晃动,希冀如死灰复燃般在她心底燃起。
闻灯甚至来不及思考,拇指都在颤动,不明他动机,竟比方才更加惊骇。
顾洲扳过她的视线,触碰过她的唇角,眼底分明情致明显,嗓音却沉冷,“趁我没反悔,劝你赶紧注射。”
话音甫落,贴近的气息更重。惊吓交加,闻灯思绪纷杂,凭从本能,毫不迟疑扣过针管。
等唇间力道慢慢缓下,她才如劫后余生般呼吸,把舌头夺回,怔怔瞧着重新没了知觉的顾洲。
心脏重重跳动,不知停歇。
第088章 弟弟的未婚妻47
闻灯守了许久, 直至确定顾洲不会再突然醒来,才仓皇离去。
他的短暂转醒像一场噩梦,闻灯惴惴不安, 安抚自己她用了那么大剂量,他不会再轻易醒来的。
她养精蓄锐,终于来到了顾洲昏迷的第九天。
也是召开股东大会的日子。
她自认殚思极虑,步步为营, 将每一个可能对她造成阻碍的人都予以对策。然那天过分顺利,股东全票通过,宣布她的继任。
闻灯志得意满,约了好友一起,落日余晖下, 香槟庆祝不休。
自然有家族观望, 但她看过顾氏几乎所有机密,稍稍操作几息,各派掌权人纷纷认定, 她是顾洲钦定的、信任的、当之无愧的继任者。
她想, 这也太轻易。
顾洲也太狂妄,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堆到她面前给她看。她走到这一步, 甚至没有外人猜忌她有所图谋。
闻灯百无聊赖陷在办公椅时, 不少于她眼里,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 争相拜访,试图递上心意。
那是顾洲昏迷的第十天, 她一概不见, 舆论之上,讲她恩深义重, 受顾洲帮扶,便涌泉相报。
耳边尽是赞扬,她喜气洋洋,只等尘埃落定的最后一点起伏。
闻灯想,他醒来,她该如何应对?
偏偏顾洲昏迷至第十二天,仍未醒。
清晨,她在收到消息时,据符恬讲,她面上血色在一息内消失殆尽。不过只有一瞬,闻灯便恢复如初,像听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随手操纵权势,布局之下,风起云涌。
这是闻灯最喜爱的时刻之一,大权独揽,无人能再与她相胁。
可这一天,她只沉浸不过一会儿,开始频频失神。
她明明所用剂量,最多只管三天。她当时只想安然走过股东大会,最好再留一点时间,叫她思忖如何应付顾洲醒来后的攻势。
他已经多睡了整整一天,怎么会还没醒?
她找来医生,对面的人恭恭敬敬,讲伤势惨重的人用这些药,可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闻灯叫人离开,面无表情地想,他是不是不会再醒来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