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旁观者入局[快穿](177)
闻灯受这一问,下意识揉了下指尖,一开始确实是这个原因,现在……
她想到真正的原因,表情不善,冷言冷语,“你这么老,不应该吗?”
执着这条实在没什么意义,年龄摆在这儿,又不能穿越回去换个出生时间。顾洲默了息,道:“你喜欢什么年龄?我联系人改掉。”
这话实在是有些傲慢了。闻灯指尖都颤了下,半响,才气势汹汹道:“掩耳盗铃!”
唯一的办法她亦不乐意,顾洲没再思忖下去。思及她提到的第二条。
他没得到过家里多少爱意,也不至于因此置喙自己。顾闻倒是从小到大在爱里长大,还不是不知道怎么爱人。
可见爱和经历无关,和脑子有关。
关于最后一条。
顾洲瞧着怀里的人,掌心又抚上她的侧颊,“什么不算小恩小惠?”
观他语气,并非讽刺,当真是想要闻灯的答案。
闻灯一时语塞,她是为与他划清界限,试图挟制她的,都被她归在小恩小惠里。
真要她举例,她也说不出更大的付出。
若换成她,她肯定不愿意把财势拱手让人的。
她闷闷不出声,顾洲没难为她,指骨抵起她的下颌,“留在我身边,我什么不愿意给你?”
可是她就是不想在他身边!闻灯觉得顾洲真是油盐不进,正要斥责出声,顾洲径直把人往怀里一压,刚刚分开的那点距离又消失殆尽。
他一一应完闻灯,自觉她该认命,神色漠然,“你祈祷我众叛亲离兴许还有实现空间,一无所有……趁早打消念头,这里头肯定有个你。”
闻灯一时气急攻心,她被压得毫无防备,手下意识向上张,自然垂到顾洲脖颈处,碰到他头上的伤。
她就要用力,动作又顿住,向下滑去,狠狠一按。
她不信顾洲已经完好无损。
确实没有养好,闻灯一力下去,伤口已有裂开的趋势,她再一压,衬衫外摸到了血迹。
顾洲就这么抱着人,任她操作。
闻灯更觉生气,觉得他丁点没把她放到眼里,气怒交加,直把伤口戳的血肉模糊。
顾洲也不阻止,只淡声道:“闻灯,你以前不是做得很好吗?不愿意也要与我周旋,现在刚掌权势就这么急急划清界限,你真吃准了我舍不得对你动手?”
闻灯动作慢慢停下来。
她想,她哪里会指望顾洲不对她动手?她想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即使她一清二楚,她刚手握重权,应该徐徐图之,哄他几年过去,用她的成长,将他一击毙命。
而不是这样针锋相对,为自己树敌。
分明理智已经告诉她答案,她也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她一开始那样,为了名利虚与委蛇。
她等得起。
那她现在为什么不愿意了呢?
闻灯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
她知道答案,却不敢去想。只能咬着牙,不松口。
过于安静,话声落下后,闻灯连呼吸都变浅。
顾洲把她的脑袋抬起来,端详她的眼睛,没有泪光,自己都未曾察觉地松口气。
换做以前,她绞尽脑汁努力半响,被他拒绝,早该红着眼眶掉眼泪。
现在这么坚强?
顾洲眼底晦暗,揉过她的下颌,侧颊。
他嗓音莫名有了沉意,罕见哄道:“闻灯,你不能又想财势,又想……”
“自由”两个字还未出口,被闻灯打断,“不能既要财势,又要尊严是吗?”
“顾洲,我费尽心思,就是为了把尊严找回来。”她直直看进他眼底,先前担心他出手时的退缩恍若消失,她捏紧指尖,不避不让,“你大可继续打断我的脊梁,看我会不会服输求你,想要我主动认降,你做梦。”
她语气过于坚决,瞧着毫无转圜余地。
她这样不知趣。顾洲怒极反笑,唇角甚至显出温和。
怀里小姑娘明明惯会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现在连敷衍都不愿意。
她装一装,他又不会深究真假。
她以为这样喊几句口号他就会放她离开?
顾洲撩起眼皮,见她面上渗出的丝丝寒意,他漫不经心,“我什么时候取过你的尊严?”
她不愿意,他却与她两额相抵,距离更近,“我不疼你?”
闻灯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落在近在咫尺的、晦暗冷沉的眼底,心头却有什么东西呼啸而出。她不愿意回忆的,挣出她的心神,将她逼得近乎窒息。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顾洲,没有吗?”
闻灯强睁着眼睛,“我哭了一整晚,你没有心疼过我,哪怕一刻一秒。”
她以为嗓音会颤,未料她说得极为冷静,像是平铺直叙别人的不甘。
顾洲捧着她颊面的手一息收紧,又如常松开。他淡笑了声,“你的心结在这里。”
他轻而易举想到始末,却也知道这事没的解释。
他当时货真价实欺负了人,她哭的每一声,他都当作她未来认命的铺垫。总归要留在他身边的,眼泪早掉完,她早接受现状。
他哄她用手,最后过了火,只能后头再弥补。她热衷权势,他堆给她,总归会叫她满意。
他们后来,不也找到了相处之道。
他不会再逼她。
顾洲抚上她的眼,他不想她哭的。
他眉间微牵,恍若温和,“闻灯,何必旧事重提?你当初认了,这事儿翻篇,你也不用再吃苦头。”
闻灯听到自己心中起来的惊涛骇浪。
要怎么翻篇。
她先前可以虚与委蛇,是她目标明确,一心想叫他失势,换她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