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他不一样。”

傅问潮有心想问，哪里不一样？

镜中闻灯已经再次出声：“师父，我不会让他危及修真界，我会劝他回头，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他不需要机会呢？”

闻灯罕见茫然，“也是。”

“那我也要救他，我会取出他的灵核。”

掌门严肃道：“闻灯，取他灵核，日后他一片坦途，不受运气所扰，你呢？双倍霉运，你会被彻底压垮！”

闻灯表情固执，一言不发。

傅问潮忽然大颗大颗掉泪。

她这个蠢货，她怎么这么圣母。

在他那么讨厌她的时候，竟真将他当作师弟。

上古神器多少魔气都承载得住，她不会再死。

傅问潮看着她，像十一年前一样救他，当年是他愚蠢，看不出她的好意。

今天他能看出。

他轻声问：“师姐，爆体而亡时痛吗？”

闻灯斥他，“少废话。”

傅问潮却笑，“师姐，别救我了，我的身体早废了，今天必死无疑，只是设个局叫你愧疚而已。”

“师姐，若你想我，也为我造个身体吧，说不定我也能复活。”

他一挥手，转身冲入魔军之中，明明魔气已经大量引入时空镜，仍旧轰的一声炸裂开来，傅问潮与无数魔族一起，炸成碎片。

片片飞舞。

碎片挨到闻灯手指，迟蘅忙赶来，她蓦地抓紧他的手。

目色苍茫。

第126章 现实世界

天晴, 微雨。

文殊投资的定制世界近期赚得盆满钵满，针对富豪开放，一对一定制, 顾客体验完世界后即刻删除，若有心生不舍的也可买断世界回放。

若后期想自行再次体验同世界，可花大价钱购置仪器。

另外有少部分出现沉迷世界等症状，文氏集团开发诊治项目, 又是一笔收入。

后期准备正式投入医疗使用。

由于世界数据搭建过于真实，文殊发挥其最大功效，已和政府、警察局建立长期合作。

文殊签完合同，出门时身后秘书刚要开伞，头顶已经落了伞面。

她抬头看去, 青年疏朗, 微微一笑，“文总。”

陆氏的继承人，陆迟则。

他看起来等了一段时间, 面上不见不耐, “项目研发有些需要向文总汇报，您有时间吗？”

面对文氏新出来的摇钱树, 文殊大方点头, 带他上了车。

她离开上一个世界已经有半年时间，一开始她没想和陆迟则合作, 陆氏继承人自己的研发成果，天然带了家务事的范畴, 她懒得掺和进去。

但赚得实在是太多了。

陆迟则言明研发项目投入使用未经过他同意, 他也不想自己苦心搭建的数据只成为玩乐的工具，但他是继承人, 又不是真的已经继承，他需要一个盟友，同他拿回项目的掌控权。

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文殊有身经百战的律师团队，法务部门随时准备为她出征，她看在钱的份上，答应了陆迟则的合作。

半年的时间，证明她的眼光没有错。

陆迟则向她汇报完近期情况，“文总要去研发室看看吗？”

文殊看着前窗雨雾，温和却不容拒绝：“我接下来有安排。”

陆迟则面上的阴郁一分都没有出现，像他的底色便是高风亮节，“那真是可惜。”

文殊看向副驾秘书，“你和迟则去看看。”

面对大功臣，她称呼的亲近，陆迟则笑如雨丝散开，秘书恭敬道：“是，文总。”

文殊看两人下车，拾起一侧文件，吩咐司机去了体验室。

她从陆氏手里买下了以前服务她的系统。

系统见她到来，电流“滋滋”响动，“文小姐，好久不见，您来体验新世界吗？”

文殊摇头，却道：“最近有热门世界吗？”

她做定制世界，但也提供世界给顾客参考，系统分析得很快，一一为她排列好。

文殊神色放松，慢慢看过。

她知道陆迟则也进去过世界，并且知道他是世界里的谁，这无所谓，但世界种种，却在她心里留下了些微痕迹。

人生体验局开工时，她初来体验对世界如何并无要求，都是放松的道具，即使猎奇些，也可以刺激她的阈值。

她对世界里的任何人都没有赋予感情，包括她体验的角色。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冷漠看每一个角色的沉浮，从体验中汲取快感。

她是现实世界毫无悬念的成功者，也愿意去扮演世界里的“弱者”。

也许是数据确实做得太成功了。

她体验的角色似乎慢慢挣出了血肉。

系统与她讲，维持人设即可。但她并非对这些角色的发展毫无掌控余地，譬如第一二个世界，她察觉到旁观者的存在，毫不犹豫引他入局。

过于轻易，她觉得没意思，从第三个世界开始只做体验。

但无论是她稍稍操作的一二个世界，还是第三个世界，即使她感知到角色的想法，仍冷漠根据她们的性格推断出既定的结局，明知前路是陷阱，不想任何办法，任由这些角色踩坑、挣扎。

她是体验者，她可以随时脱身，脱离角色，处于上方居高临下看她们的眼泪。

再在事后掌管数据，继续进行她猎奇的体验。

她开始觉得有些残忍。

现实世界的她一步步爬到最高位，无人能出其左右。

从第四个世界开始，她进行简单挑选。

她开始想看看，那些没有血肉的数据，也能得偿所愿。

文殊微微一笑。

系统讨好道：“文小姐，您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