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神明vs恶灵(26)

李攸宁不动声色拉着鸳儿退至一边，给了林易一个眼神。对方意会，迅速出手，三两下，气焰嚣张的仆从们全都哑了火。

游魂一曲听罢，见他们还未跟上，又折而复返，来催促她。她朝谢家大姐欣然一笑，跨过横七竖八的人，正打算离开众人视线。

谢家大姐气得七窍生烟，不依不饶，紧紧拽住她的衣袖不放：“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初你缠着我弟弟不放，又在谢家落难时一走了之，你这般恬不知耻的女人，也亏他这般念着你。”

说着，谢家大姐一拍大腿，“呜呜”哭了起来，不停为谢霖叫屈。

李攸宁最讨厌人撒泼打滚、哭闹不止了，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孩童。她抬眼看了眼林易，都明白了双方眼中的意思。

“把这人给我解决了。”

“我不打女人。”

对方有愈演愈重的趋势。李攸宁不惯着对方，重重一甩，反手钳住对方双颊，居高临下道：“不要在我面前找事情，赶紧滚，好吗？”

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漆黑之色吓得一个战栗，谢家大姐身子不稳，跌在地上，一时找不回神志。

不顾谢家大姐如何，三人径自离去，在金凤阁的牌匾前停下。李攸宁正要进去，鸳儿拉着她直摇头，林易也是满脸不赞同。

里间老、鸨在楼上观察了一会儿，堆着笑出来相迎，她知道许多贵人表面看着正经，内地里什么癖好都有，给的银两只多不少。

“让刚刚抚琴的姑娘过来奏上几曲。”李攸宁随老、鸨进了雅间，示意鸳儿将剩下的银票都拿出来。

鸳儿不情不愿从怀中掏出，放于桌上，整整齐齐两千两。老、鸨心花怒放，脸上笑出了褶子：“好好好！奴家这就去叫人。”

彼时，那位姑娘正与一小生互诉衷肠。老、鸨火急火燎推门进去，拉起姑娘就往外走。

“妈妈这是做什么？”姑娘泫然欲泣，又甩不开老、鸨的力道。

老、鸨不由分说道：“咱楼里来了位贵人，豪掷千金，让你去弹一曲，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

“妈妈答应让在下与秋娘独处，怎可背信弃义？”小生面色激动，拉扯着秋娘，与老、鸨理论。

“她还未赎身之前，都是金凤楼的人，她要如何，全凭奴家说了算。”老、鸨生怕这小生坏了事，喊了几名龟公过来把人按住。

被老、鸨敲打了一顿后，秋娘被带至李攸宁面前。李攸宁看出她的不愿，只道：“好好弹上半个时辰，你便可以走了。”

秋娘不曾想来人是一位姑娘，且要求如此简单，理了理心绪，专心致志抚琴。

琴音缠缠绵绵，诉说着主人道不尽的心事。游魂大为感动，随声声琴音飘向往生之路，甚至还不到半个时辰。

“好了姑娘，到此为止吧。”李攸宁望向窗外，这桩因果已了。

老、鸨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她这么快就要离去，紧张道：“这…可是秋娘服侍不周，惹恼了姑娘？”

李攸宁摇摇头：“秋娘琴艺高超，但我还有事，要先离开。”

“好嘞！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老、鸨乐开了花，热情地将三人送出门。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着，渐远离了闹市。鸳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为何要去那种地方？还…白白花了两千两？！”

“那是逝者的银钱，今日所行之事，也是它的要求。”李攸宁默了一瞬，虽鸳儿只要偶尔打打下手，她也不打算让鸳儿参与太深，但这样的事很多，总要习惯的。

鸳儿噎住，压低声音，不确定道： “啊？您…京中关于您的传闻都是真的？您真得了仙人传承？”还能与逝者对话？

林易默不作声靠近了两步，竖起耳朵倾听。

“有真有假，不用在意那些传闻，该让你们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

她忽然想到谢氏大姐这一茬，坏主意窜上心头，让他们俩在拐角处等着，独自走进一个无人的胡同，招来几只游魂：“你们几个，去谢家玩一会。”

游魂谄媚应下，剎那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手上的铃儿断了线，落在地上，滚至一人脚边。

猛地一回头，那人正好拾起铃儿，浅笑道：“宁姑娘，别来无恙。”

“是你呀，宋清衍。”李攸宁有片刻愣神，旋即回以微笑，“你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让它们去害人？！仙…先生！就是她！挖我神龛！看我不收了你！”不知从哪儿又跳出一位小生，言辞激烈，上来就扔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器物，被宋清衍挡下。

小生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原来是那日遇到的不靠谱小仙。

不远处的两人听见动静，赶忙跑过来，警惕道：“你们要对我们小姐做什么？”

“还我。”李攸宁摊开手掌，那颗铃儿被放进手心，她忍不住刺一句，“还要感谢宋先生大发慈悲，放小女子一马。”

“先生，你们认识？”小生眼睁睁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离开，学有所成的他手心痒痒。

“好了，景鸣，走吧。”

一路上，李攸宁沉着脸，未说一句话，气氛僵得骇人。

“鸳儿，你去找几个市井妇人，花点银两，让她们把谢家大姐的事在人多的地方说一说，再去打听打听，找几个在胤岭失了儿郎的人家，去谢府闹一闹。”回了屋后，她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鸳儿一个激灵，立马着手去办。

次日，游魂传来八卦，谢大姐的丈夫听到谢大姐当街闹事后，大骂她没脑子，把脸都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