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神明vs恶灵(28)
武安侯夫人首当其冲跟上,又有许多保守人士纷纷出声。
恭亲王变了脸色,一拍桌子站起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何不妥?你们这是变相在骂本王已故的妹妹吗?”
“各位莫不是太过高兴,酒喝多了?古籍是死的,人是会变通的。况且圣上体恤世间女子不易,并未对女子苛求繁多,这样的话,少说为妙。”眼看着矛盾一触即发,皇后打了个原场。
柳相、柳夫人也站出来为李攸宁说话。
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摆摆手,让几人坐下。顽固的臣子仍不死心,欲再道几句。
“中秋盛宴,诸位大人不必拘泥于此。”宋清衍一句话,安抚了众人紧张的情绪。
李攸宁这才回了皇后的话。在场的夫人们又接了几句,朝臣们讲了几桩巾帼不让须眉的典故,这事就轻轻揭过,殿内其乐融融。
宴席持续到丑时末才结束,最为煎熬的人莫过于柳怀玉了,仍撑着身子走到殿外,手心被汗液浸湿。
柳夫人发觉其异常,而柳怀玉只说是因近来天气变化,不慎得了风寒,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李攸宁让柳怀玉半靠在自己身上,扶着往马车走去。
人群散去,身后,有道声音叫住了她:“宁姑娘,每日清晨,我会让阿迷过来接你。”
“你离她远点!”柳怀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挡在李攸宁身前,毫不掩饰眼中的敌意。
柳氏夫妇见此,暗暗抹了把汗,道:“玉儿,不可无礼。”
“好啊。”李攸宁想赶紧离这人远点儿,搀着柳怀玉上了马车。
见宋清衍并未恼怒,柳氏夫妇致意道别。
回去途中,柳夫人问道:“攸宁,你与国师相识?”
“之前出了些意外,他救了我。”李攸宁简要说了几句。
有些话不方便放在面上说,柳怀玉在心里与李攸宁道:“那人身上的味道,臭死了!他为什么要在你身上留下那股臭臭的味道?”
系统:“伺机抹脖子。”
柳怀玉:“果然不安好心!”
李攸宁:“……”
次日一早,阿迷马车出现在府门前。
李攸宁眼下顶着浓郁的淤青,抬头望了望天,道:“小阿迷,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勤奋。”
“宁姑娘过奖了。”阿迷嘿嘿一笑。
他们两人倒没什么隔阂,互相聊起了京都吃食、轶事,末了,阿迷奇怪道:“宁姑娘之前不是总爱问先生的事?现下怎么不问了?”
“问他做什么?”李攸宁阖着双眼,想起昨晚那只不依不饶的游魂,头疼得不行,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是有一个问题,他几岁了?”
阿迷想了一会,道:“阿迷也不知道,我出生时他就在,反正比两百岁要大。”
“你们这么老?”李攸宁数了数自己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被远远甩在后面。
“宁姑娘!你怎么说话的呢?”阿迷腮帮子鼓鼓,让马儿加快了速度。
李攸宁觉着阿迷有种处于懵懂与成熟之间的可爱,道: “我问你,你就说,以后小心被人骗了。”
“我也就和你说说,别人我可不说。”马车在凌霄殿前停下,阿迷招呼着她下车,顺口道。
她奇了,问:“为何?”
“先生说,你不是人。所以阿迷觉得我们应该差不多,说说也无妨。”阿迷看她眼神不太友善,又道,“先生原话我忘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两人进去后,李攸宁打量起这座殿宇来。牌匾那处龙飞凤舞的写着“凌霄殿”,正殿供奉着几座神像,但无香火。宋清衍在殿内候着,身侧坐着那不靠谱小仙,景鸣。
“宋先生好大排面,这殿中供奉的不会就是你吧?”
景鸣一见她这般无礼,蹿起身,咋咋呼呼道:“怎么又是你?你别乱说啊!祂们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神。”
“哦?那你是什么?欺世盗名的混子?”李攸宁挑眉,“好了,我不与你说。宋清衍,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不急,先把我之前教你的都温习一遍。”宋清衍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李攸宁不为所动,双手环胸道: “你的东西与我无益,反而对我所有限制。你还不如把留在我体内的气息撤了,如此,我得了力量,也不用这么憋屈,反正一你开始就容不下我,若我做了不好的事,你也可以直接抹了我,皆大欢喜。”
“那股力量你控制不住。怨念到了一定程度,你会失去理智。”看着阿迷殷切而期望的神色,宋清衍温声道,“阿迷不想让那些灵体步入他父母后尘,若哪日你能收放自如,我便不再限制你。”
“你连用都不让我用,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能收放自如?”听完后半句,李攸宁扯着嘴角冷笑,有些咄咄逼人。
宋清衍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坦然道:“身体是灵魂的容器,先让它能够完全容纳你的魂魄。”
她终是花了几个时辰,将几套心法运转了一遍,其他的还什么都还来不及问,便睡着了。
原委
这一日,李攸宁在凌霄殿待到月上枝头才回府。在这里,疑惑得到了答案。
原来,陌生老者在她灵魂上留下的封印随时间松动。闯入人间的魔魅扩大了怨魂们的怨念,也扩大了寻常亡魂的执念,当时京都怨流涌动,她因此而受到影响,渐丧失了自我,向怨魂聚集的地方去。
亡魂们天然亲近她,但怨念极重的魂儿是没有意识的,只会认为她的灵魂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由自主地想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