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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椁摇梦铃(94)

作者: 尾生山骨 阅读记录

小坂妹瑟缩一颤,弱弱地说:“我还是个孩子,你、你不能打小孩。”

问题你有小孩样吗?

三枚嘴角一歪,哼道:“谁说的我不能打小孩?我还就专门打你这种爱撒谎、想害人的坏小孩!”

她一边说,一边挥着巴掌吓唬人:“我不仅打,还要咬牙切齿、跳起来转着圈狠狠地打!”

陆衎嘴角一抽:......有些想笑怎么办!

裴元捂脸:“凶残!小三枚简直太凶残了!”

小坂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听说要挨打,吓得眼珠子不安地乱转,不一会儿眼眶里就盈满了泪水。

她哭哭啼啼地道:“可我把蛇尾圆雕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而且我做的事,也不是老族长指使的,是我自己脑子一热稀里糊涂就做了的。”

三枚拍桌:“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豆大的泪珠受不住,从小坂妹的眼眶里掉了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了案几上。

她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不让你们进入、水都。”

裴元反应最快,指着云丫和二毛几个臭小孩,道:“所以你之前那出差点溺水的苦肉计,也是为了把他们从水都赶走?”

听说你这小孩差点呛死在水里,为了赶人,也太下重本了吧!

小坂妹擤了擤通红的鼻子,点头:“水都的陆民最恨我们水上人上岸闲晃,动不动就要拳打脚踢赶我们下水。”

“一般外来的客商看不过眼,总会来拦着和事,但我们水陆两派的矛盾,最烦外人插手,一般来解围的人,第二天都会因为各种原因被赶出水都。”

她一边说,一边指着云丫几人,“谁知道她们这么厉害!上来就是一砖头,水都人哪个没有点血性?怎么可能会犯怂让外地人欺负的道理。”

“然后......然后事情就闹大了,她们跑了,我被老族长禁足,听说陆民那边几个,则是被打了个半死。”

云丫闻言,气得拳头攥得紧紧,恨不得直接一拳砸在小坂妹的脸上,心里对因自己冲动行事而连累受伤的鱼儿和二毛几人,愧疚更深了。

小坂妹被她身上的戾气和动作吓到,一下子就窜进了长榻里边,双手高举:“我也不想的,我、我也呛水了,何况把你们打伤的,也不是我啊......”

三枚故意拆她台:“没你搭台子演戏,她们也不会上当受骗啊。”

小坂妹指着自己:“可我也溺水了呀。”

三枚摆手,摇了摇头,“你可是能在水底憋上好几个时辰的小水鬼,你说你溺水了?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小坂妹身子一僵,看着云丫几人眼色越来越不善,吓得浑身直冒冷汗,她颤抖着嘴唇,最后双手一拱,哭道:“我错了。”

“大哥哥大姐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撅着嘴巴,连连讨饶:“我真知错了,你们别、别打我。”

云丫指着自己脸上的血痂:“你瞧清楚,我这脸烂了好几天,都没恢复好呢。”

“呜呜......”小坂妹推着榻上的案几挡在身前,朝三枚跪走几步,哀求道:“你、你让他们轻点打,呜呜,我最怕疼了......”

三枚挑眉:“我这人呢,最心软善良了,既然你都这么苦苦哀求了,那么,我也不是不能帮你说情几句。”

“但是吧,我这人又不喜欢吃亏。”她佯装苦恼地想了一下,最后勉为其难地道:“这样吧,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考虑一下,让他们手下留情。”

“你问!你赶紧问!”怕挨揍的小坂妹,简直将三枚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你想问什么,我若是知道,肯定告诉你。”

三枚抬眸跟陆衎对视了一眼,给云丫几人使了个眼色。

云丫狠狠地瞪了小坂妹一眼,举起拳头晃了晃,将小坂妹吓得瑟瑟发抖了,才听三枚的话退到了边上。

三枚:“首先,镜湖水总是静止无波,是你在控制的?”

“嗯。”她的话音还未落地,小坂妹便连忙点头,还将案几上的蛇尾圆雕往三枚的方向推了推,讨好地道:“就是拿这东西控制的。”

“为什么拦着我们不让进入水都?”陆衎为三枚续了杯茶,轻轻将那圆雕给推开了一点。

小坂妹眼珠子在陆衎和三枚两人的身上转悠了一圈,她摸着空空的肚子,被茶水的清香馋得快要流口水。

“我起初,并未看清船上是你们。”她舔了舔嘴角,“我以为是石春华又来了。”

三枚蹙眉:“石春华来,又怎样?”

提到石春华,小坂妹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她恨恨地道:“石春华这个老太婆,只要她出现在水都,准没好事发生!”

镜湖底下的尸水,自小坂妹生来便一直存在,但直到她继承蛇尾圆雕,开始被允许潜入湖底巡护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神秘莫测的湖底下,竟全是黏泞的、臭烘烘的黑泥。

小坂妹能被选作圆雕的传人,水下功夫肯定有异于常人,结果在湖底,也才呆了不到半刻钟,便受不住了。

“根本没法呆!”但她最后还是克服了重重障碍,接手了镜湖。

然而,直到两个月前,湖底的尸水还没那么浓郁腐臭,但是石春华这个老太婆来了一趟水都后,她突然发现,镜湖底下的尸水居然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向上浮起,开始污染并且融入了上层的清流。

还有那些黏泞的黑泥,不仅味道更刺鼻难闻,好像部分从黑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这不对劲。

小坂妹从水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汇报给了老族长孟庄,老族长听了她的话后,神情陡然变得狰狞,眼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沉默了半晌,却是怨恨又无力地低喃:“又是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