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上一秒还在戏台东头,下一秒悄悄出现在戏台西头,
泥浆涌动间,戏台上的微缩神像每个心怀鬼胎的眼神、居心叵测的分||身像移动,都异常精彩。
简直就是大小村头,最招人眼球的“杂戏”耍!
一直对众诡表演反应平平的“渡河人”黄义直终于不断拍手叫好。
‘这是陈家堡保安神。’
‘这是大河坝庇民梳发菩萨。’
‘这是郭氏元头神……’
伴随着“大戏喜胎神”戏谑的尖笑落下,卫厄的面板上骤然弹出一连串的提示。【叮咚,“贵客”使用杂耍假身“大戏喜胎”真身诡气,当前诡气在“贵客”假借范围内,请贵客放心使用!】。
无数密密麻麻,跟蚂蚁点般的小泥浆人出现在泥浆戏班子的戏台面,
如同洒落一泥地面的泥蛆虫般,簇拥在那十几尊神像周围。
“大戏喜胎神”制造出的泥浆杂耍小人们,一个个明明只有米粒那么大,却能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小人的脑袋、躯干、手脚,以及……
一个个肿胀浑圆的腹部!
【呕,这是什么?】
【我giao,卫队制造恶心场面不带半点招呼!】
诡福宴楼里,那一个个出现在泥浆戏班台上的密集肿胀肚小人,密密麻麻爬附向供奉的“神像”。它们避开仿佛在隐喻“福楼”中神像本尊的中小[泥胎像],爬往其他的小小[泥胎分身像],肿胀的肚子裂开,噗呲呲裂“生”出更多肿胀肚子的小泥人。
这些泥人肿腹裂开的时候,
诡福宴楼里,那十几尊微缩[泥胎神]的‘本尊’,各色油彩涂出的脸孔彻底浸没在一片片青幽黑暗中。
从一开始的诡化村民,蛊惑村民,到“陈家堡保安神”、‘大河坝梳发庇民菩萨’‘元头神’好名远扬,诸多人畜信民纷纷来头的场景。唯一的问题是:最后一幕大戏里!那些来投的人畜信民,全肿胀着别人看不见的肚子!
大戏喜胎神。
大戏喜胎神的飨香受火范围离它们不远。
它们后头接收的信民,带着看不见的肚子,分明是早早地着过“大戏喜胎神”的道儿!
‘嘻嘻哈哈哈!’
‘嘻嘻哈,帮我养人畜,哈哈!’
诡福楼里的血灯笼呼啦呼啦转个不停,
同为见不得光的东西,福楼里的木头、泥胎神像,哪个听不出这是“大戏喜胎神”在吃养成的喜胎的声音。
‘嘻哈哈’
‘大戏喜胎神你奸滑算计!’
‘呀哈哈大戏精彩,动什么气~’
‘吃得这么香,分我一口’
“大戏喜胎神”得意的奸笑、被吃掉信民的神像气急败坏的尖嗓、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其他诡怪,垂涎“大戏喜胎神”能够让别诡给自己加点心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整个福楼里瞬间一片热闹!
像极了村口社戏演出博得所有观众满堂大喝的样子。
只有另外一些不幸恰好排在“大戏喜胎神”前面的小型泥胎、木头神像笑不出来了。
福楼顶层停了约莫有上百来塑像,有的高有的低。最高的三丈多高,像是什么大观大庙里的塑像,有的才三十厘米、二十厘米高,连手掌臂都不够。像是什么村头、路口的小小庙。大小塑像杂然放置。
按的不是像的大小,而是各塑像所处的位置。
虽然越大的像不一定越恐怖,可塑像大的,十有八||九比连手臂高都没到的小型泥胎木头像强。
“大戏喜胎神”跟前,就放了十几尊二三厘米高的小型塑像,
它们眼睛看向前方,被红油彩固化的嘴唇虽然还是笑着的,可“眼珠子”里的神态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甚至仿佛有汗渍顺着那上过彩油的塑像脸,一条一条往下淌。
先前那十几尊隔得远的、和“大戏喜胎神”差不多的塑像,它们受供的香火区都被“大戏喜胎神”动了手脚,它们这些离得近的呢?
细细的笑声,似乎打背后传来。
十几尊小型木胎泥胎塑像,腹肚忽然鼓起,
下一刻,咕噜的泥浆毫无预兆地从背后的黑暗中冒出,将它们一吞而尽。
“咔吧”、“咔吧”。“大戏喜胎神”的口里传来吃东西时咬爆鼓汁的声音。
悬河诡渡
直播间凝滞在“大戏喜胎神”吞吃掉十几尊小型塑像, 红油彩的口里传出咬爆鼓汁包的声音的一刻。
不是。
他们以为卫厄只是强行演一演不是人的东西。
卫队长真的没有彻底被“大戏喜胎神”给诡化?!
直播间惊恐凝滞间, “福楼”里也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先前替“大戏喜胎神”养人畜, 养得圈子里的信民仿佛个个冒绿光的那另外木头、泥胎神像面上的神色齐齐一滞。
它们‘察觉’到:自己的飨香区域内, 并没有所谓的大批大批的人畜怀着喜胎神的“鬼胎”!
“大戏喜胎神”的眼珠子在同一刻, 再次转向它们,
红油彩的神像嘴里发出阴险的笑声:‘诸位大尊,我的杂耍怎么样?’
‘诸位, 我的杂耍怎么样……’
‘我的杂耍怎么样……’
【叮咚!恭喜“贵客”卫厄杂耍假身‘大戏喜胎神’完成杂耍演出“喜胎戏生”!】
机械的福楼提示中, 卫厄控制着“大戏喜胎神”的泥胎壳,维持着阴险狡诈的形象, 对着所有诡福宴层里的诡怪, 不露出任何破绽。福楼底下, 卫厄的额头沾着细细的汗水。他的意识被分成两半。
一半在“大戏喜胎神”的泥胎塑像里,
一半在卫厄自己真正所处的福楼底层私宴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