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只是你朋友(51)

姚栗眼巴巴又小心翼翼凑在桌前，代芙瑶的旁边，她安安静静地看代芙瑶赢了晃骰盅输了喝酒的，对面来PK的朋友换了好几个，代芙瑶不动如山。

比点数是运气游戏。

代芙瑶今晚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总赢，连续几杯啤酒下肚，姚栗能看出代芙瑶有点喝多了。

又一局结束，对面输，她趁机摁住代芙瑶的手腕：“别玩了，你喝太多了。”

代芙瑶想挣开。

姚栗坚持：“代芙瑶，别喝了。”

代芙瑶看她：“关你什么事啊。”

两人都很小声，但章辞念还是从代芙瑶旁边看来，姚栗跟章辞念对视的瞬间，代芙瑶察觉到，也转头，看章辞念。

章辞念立刻举手投降：“我没想参与，可不关我事哦。”

在姚栗的视角，她只看见代芙瑶疑似沉默地跟章辞念对视了会儿。

接着，章辞念就起身，让位置。

姚栗的目光随着章辞念往上走，下一秒，代芙瑶起身，径直离开座位。

姚栗蹭一下站起小跑着跟出去。

代芙瑶没走远，就在如遇酒吧右手边停下。

白天这条街有杂货商铺，晚上个个卷帘门禁闭，抽烟的扎堆聚在街对面的奶茶店门口座椅上，便显得代芙瑶停下的光线死角格外冷清萧条。

地上的一个塑料袋被风刮走。

姚栗看眼那塑料袋，快步走到代芙瑶身边，拉代芙瑶的手，想说话。

代芙瑶比她先出声：“你跟孟析在一起了吗？”

“什么。”姚栗愣了下，赶紧回答，“没有。”

“好。没有。”

代芙瑶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平静，她转身看姚栗，酒精熏红了代芙瑶的脸。

无光之处，只有夜色微微照亮她们。

代芙瑶深吸一口气，看着姚栗的眼睛：“姚栗，我很高兴能跟你当这么多年的朋友但我现在不想跟你当朋友了，我知道你跟孟析很快就会复合，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会让你难受，对不起，就让你为我难受最后一次吧。”

“我喜欢你。”

秋天，入夜的风好凉，凉到姚栗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

巨大的冲击震荡着姚栗的心脏。

更冲击的，是下一秒将要吻上她的代芙瑶。

迷离的酒气，香草的甜香，似乎还有泥土，鸣虫，身后不远处聚众的笑闹，远方嘈杂劣质的音响音乐，而她们的身影藏在黑暗里。

——代芙瑶喝醉了。

——我们不可以这样不明不白亲吻。

——不可以。

姚栗狠心别开脸。

代芙瑶的吻没能落下。

强撑着的精神似乎也在一瞬间瓦解，代芙瑶的脚步往前跌了一下。

姚栗本能反应地伸手撑住代芙瑶的身体。

代芙瑶的力气卸在姚栗的肩上，与此同时，章辞念的声音在两人身边响起：“吓死我了，找半天没找到你俩，这酒吧外面最近蛮危险的，你们还是快进来吧。”

章辞念注意到已经不太行的代芙瑶：“她是不是吹了冷风彻底晕了？”

姚栗刚准备接话。

“我没事。”代芙瑶轻轻说，“章辞念你扶我一下吧。”

被点名的章辞念跟没被点名的姚栗对视了半秒。

章辞念：“姚栗不是——”

姚栗：“我可以扶你——”

代芙瑶定判词：“章辞念，你扶我一下吧，谢谢。”

喝醉的人总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唯独脚步持续在飘。

姚栗亦步亦趋跟在章辞念和代芙瑶身后，她生怕代芙瑶一个不稳就摔倒，三个人走了快一首歌的时间才回到位置上。

代芙瑶也不肯跟姚栗坐在一起了。

或者说，在公众场合的时候，代芙瑶很少直接给姚栗难堪。

但回到座位以后，代芙瑶先是拿着包在靠边的位置坐下，她让章辞念往里坐，自己一个人靠在沙发边闭眼休息，无论姚栗说什么代芙瑶都不再理会。

姚栗想快点跟代芙瑶解释的，她没接受那个吻肯定不是代芙瑶心里正难受的任何一个意思。

她只是觉得不能是她们任何一个人醉酒的情况下。

怎么说也是——她们的初吻诶——

但这会儿，全桌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俩身上，两人中间还隔了个章辞念，加上代芙瑶完全不肯看手机，姚栗想尽办法都没能找到跟代芙瑶解释的机会。

姚栗无可奈何。

只想着等她晚上送代芙瑶回家的时候再好好说。

“章辞念，方便叫小琪陪我去一趟卫生间吗，我头有点晕。”

“我陪你就好了。”

“不用，你帮我叫一下小琪。”

姚栗听着，抓心挠肝。

她眼看着章辞念招呼小琪，再眼看着小琪扶着代芙瑶往卫生间走。

不行。

姚栗心想，不能等晚上，现在去说好了。

她又快速跟着起身。

“没吵架，我在外面跟她告白了，很离谱是不是？”姚栗听见代芙瑶笑着说，“当然离谱了，因为我是跟她开玩笑的，玩笑开大了而已，我跟她多少年朋友了，怎么可能喜欢她。”

姚栗脚步定住，皱眉，等着代芙瑶继续往下讲。

结果代芙瑶不说话了。

再出现，代芙瑶的神色正常了不少，姚栗直面等着代芙瑶，一副“我刚才听见你说什么了你最好快点说不是”的哀怨表情。

代芙瑶冷脸撞开姚栗，擦肩离开。

倒是后一步出来的小琪，看见姚栗很惊恐，望眼代芙瑶离开的方向，再看回姚栗的脸：“额，你刚才，应该没有听见吧。”

就是听得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