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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美人泪(重生)(157)

作者: 春风作笺 阅读记录

李覃耐着性子问:“此话何讲?”

“温达认定是晞婵指使的,便是徐昴自认,也只当他是替罪羔羊,方才你自己不还义正言辞地说‘冤有头债有主’?温达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怎愿放过?”

李覃没再说话了。

姚崇随口安慰:“若是你怕觉打扰,反惹恼了自己媳妇儿,也无事。孟获可不是好对付的。”

不想他话音未落,对面来回走的男人忽然怒了,冷眼瞪过来,怫然不悦:“关他孟获何事?!”

姚崇倒吓了一跳。

手里果子差点没撒。他颇觉莫名其妙,茫然解释:“他与穆廷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穆廷年有难,他难道会坐视不管?”

“你恼什么?臭脾气也该改改了。”

李覃默默平静下来,锋眉蹙了几时,当即转过身,走去案后翻出符印。

“后日启程去豫,埋伏温达!”

姚崇冷不防呛个正着,咳得要命。

......

豫州。

穆廷年身披盔甲,垂首在堂前来回急走,郑公一众皆聚在一侧,忽见穆尧快步入帐,众人赶忙上前。

穆尧面色严峻,禀道:“温达军已至,另有三路在铜陵道伏击,扬言要纵火烧营。”

郑公惶恐:“原驻扎此地,本为得利,不曾想半路跳出个温达来!”

众人亦是焦灼。

“我军屯营处,四周极林木,原为隐蔽防贼,待年后大举进攻,如今半路杀出个温达,正值深冬,枯木连绵,干燥少湿,只怕他一纵火,下山难矣!”

此人说完,郑公点头思道:“若再能有前几日那场大雪......”

穆尧沉吟不决。

那边穆廷年见了,便问:“尧儿,怎么了?”

见自家主将不好开言,穆尧身后的一员随军将领走出,将实情全盘托出:“等雪不难,只与那温达周旋几天即可。然方才属下与穆将军去对阵,温达放了话,若今日之内不交出晞婵姑娘,肃清深仇,便立即纵火。”

穆廷年怒火中烧,咬牙愤问:“徐昴何在?!”

那将领又禀:“徐刺史已领兵前去和解。”

如此,穆廷年也不好再过分生气,只得平了恼。

当时念在他与惊惊有婚约在身,且惊惊又喜欢他得紧,才未给温家一个交代,只送去千金聊表谦意。

到底问他为何打人,徐昴只绝口不提,咬定是看那老翁不爽。

弄得他也没话说,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不知那温达从何听来的,如今认准了是惊惊指使。几年没翻的旧账忽就算了起来,便是徐昴亲去解释,不当也不以为真。

说不准还以为是他穆廷年爱女,让雍州主跳出承罪,欺软怕硬,谅他不好动的。

正想间,有人匆匆来报,说是徐昴根本与那温达说不通,温达又得知晞婵昨日已动身去徐,居然撤军追了过去。

势要为亡父亡母报仇泄恨。

穆廷年听了,一把拉过帐中信使,吩咐道:“快去传消息给裴大人,详细告知他因果,让他速速来豫,半路接住人便是好的!”

裴度月初借助袁公麾下兵,调虎离山,目今已杀回扬州,挟天子迁都,待崔永廓反应过来,兵已溃散。智挟天子,也亏得他能暗中操作布局,出其不意。

如今即便裴度势力不强,地位上也当与没正统可言的诸侯李覃并肩。只要避免与李覃交锋,天下一呼百应,自有他裴度发展壮大的时候。

穆廷年想罢,点头而不语,眸中有欣赏之色。

果然,裴度亦并非池中鱼目。

他正欲下令发军护送,恐生不测,却见徐昴步入,自请率军前去,司马倢阻拦不及,在后少见的面有恼意。

穆廷年没有不允的道理,当即看徐昴顺眼了不少,另外也自有衡量,谢他过后,自又散出一千兵力沿路追去,以备不测。

前有裴度,后有徐昴。

怕只怕温达追上了人。

......

不惑山下,雪地厚数尺,天寒地冻。

即将过河,先行探路的一队人马疾回,说明情况。原来前面不远处大河封冻,舟船不行,架桥通路,车马俱不能过,只得徒步走过。

听此,晞婵下了车,随他们往前面去。王守信随在侧。车马一应都让人引回,待过了河再另行雇佣。

一行人尚未走出多远,只见回去复命的其中一人跑回,满面血污地报说:“温达率军来追,马匹飞快,女郎快过河,我们留下掩护!”

晞婵心下一惊,讶然时,王守信已拔剑吩咐了众人,回头对她提议:“过河已晚!两岸宽,不及过一半,想那温达便会追上,彼时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无,不若先藏起,温达不知远近,不当以为女郎已经过了河。”

晞婵忙应。

王守信只领了五人随护,带着晞婵向右侧的林中跑去。

余下的亲护将附近厚雪上的脚印处理干净,也伺机侯在官道两侧的隐蔽处。

林子里雪深,崎岖不好走,晞婵不似王守信他们行军走惯,少不得跌跌碰碰,枝桠刮蹭。

她发髻乱了些。

王守信知这种时候最是不能停,然见晞婵并不由己的弱不禁风,便欲寻个山石子躲些时候。

不及说出口,只听后面铁骑阵阵,树倒山摧。

一道低沉发冷的男声喊道:“留下晞婵!饶尔等不死!”

王守信目光一转,不消回头便知是温达。

“他奶奶的!”

王守信猛地拔剑,回头下命:“你们几个,护送女郎离开,我掩护!”

靠这几个人本图低调躲藏,如今对上温达,不出一刻就难挡,且他一瞧,温达身后少说也有三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