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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美人泪(重生)(38)

作者: 春风作笺 阅读记录

地方风俗不同,荆州多白薯,而且当地百姓大多口味偏重,辣口饮食小吃居多,甜口的少。紫薯糕是豫州一位老婆婆制作的,味道独特,就在平乐街街西,其实平常买客很多,只是她不太适合那个口味罢了。

但在豫州这边都少有分布,荆州就更少了。

李覃不以为意:“这有何难?我荆州地方广袤,人烟繁盛,难道连一个紫薯糕都做不来吗?大不了,孤就把豫州做这吃食的迁往魏兴几家,不费什么事。”

“因为费的是别人的事儿,”她无奈,劝道,“他们都在故土生活长大,突然迁居别处,水土不服是一方面,心中肯定也会思念家乡的。”

她毫不怀疑,李覃醒了真能干这事儿。

他听了,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好半晌,然后忽然用宽厚掌心揽住晞婵的肩膀,将她按在胸膛前,修长有力的指节动了动,轻拍道:“那就不迁了。”

晞婵莫名了有一会儿,以为紫薯糕这事就这么翻篇过去了,又觉得两人现在这姿势不成体统,一边挣开他,一边叮嘱道:“既然你还清醒,明日别忘了去看望一下段将军,他平时那么爱惜养着的胡须,被你拔了不说,还毫无怨言,你以后别再这么闹人家了。”

她看着都觉得疼。

“孤没拔,”他醉了后就一直无意识地称孤,这会儿还隐约委屈上了,长眉紧蹙,又暗自试探着抱住了柳腰,一本正经道,“孤就是摸摸。”

晞婵两眼一翻。

她懒得同醉鬼争论,顺着他道:“那就不准再摸了。”

李覃弯了弯唇,脑子晕乎乎的,呼吸间一股熟悉的清香钻进他灼热的气息里,降温舒心,他盯了她一会儿,视线落在那一张一合的软唇上,脑子一抽,道:“可以给我摸摸你的吗?”

下一瞬。

车厢里响起清脆的一声。

李覃偏过头,懵懂愣住。

他的右脸火辣辣的疼。

但心里是真爽。

她的手好软。

……

穆尧跟雪映和好后,两人时常待在一处,但大多是穆尧翻墙偷来的机会,不仅雪映问他为何如此,连晞婵也看不下去他撅着腚趴人家墙上的奇观,问他怎么不打正门进。

一问才知道,他这刚回来就把老丈人给得罪了。

穆尧不敢同雪映讲,就悄摸告诉了晞婵。想是也觉出自己这副“采花贼”的模样着实丢人。

这日他又搭梯翻上墙头,习惯把晞婵带上托她把风。从小便是这样,每次穆尧打算好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总是要好好利用起来自己这个乖妹妹,把风放哨好搭档。

连幽会都不放过她。

说是她这个哨兵用习惯了,安心。

晞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晚间又被他拉去了雪家大院。

她站在树下,树上的绿叶沙沙作响,凉风习习,虫儿叫的正欢。不远处灯火通明,传来这边也就只能看到隐约微光,夜色宁静祥和。

还带有时节交替的些许闷热。

挨着树不远的墙头上,一个大腚晃了晃,仿佛是和墙那边的人聊的太过安逸,以至于安分不住,让人家看着的那面沉稳不动,人家看不到的反而搁这晃来晃去。

摇尾巴似的。

晞婵没眼看,只觉脸都被穆尧这厮给丢尽了。

她不明白,难道天下男子跟心悦女子约会都是这般吗?

还是只有穆尧这样?

她想不通,于是背过身去看树。

却不想猛不迭在树上瞧见了一个活人。

美人泪

尖叫声从喉间发出的那一刻之前,晞婵看清了那名男子的容颜,顿时把声音掐断,压着声惊讶问他:“君侯?您怎么在树上?!”

难道是来......

偷窥的?

李覃垂眸斜她一眼,默了默,懒洋洋地从树梢上坐起,匀称纤长的指节拿紧了怀中书籍,轻而易举从高处跳下,惊的晞婵往后退了几步。

他落地时几乎没什么声响,晞婵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并没有开口问,而是茫然看着他,直到他站在面前。

她试探着开口:“您也是来放风的?”

这里是雪家大院的墙外,附近没什么其他人家,离豫州府也有段距离。但阿兄也没同她提过把李覃也喊过来了呀。而且根本不可能喊动吧?

李覃不把刀架在穆尧脖颈上都谢天谢地了。

他不像是会闲逛到这儿的。听段灼说他公务繁多,在豫州的这几日更是,传信启贴不绝,每日夜里都很晚才休息,两人有时还会商议到晨间才罢。

“他敢用我?”李覃瞥了墙头一眼,忽地掀唇嗤笑出来,“穆尧这厮怎么贼兮兮的?翻个墙都不中用。”

话罢,他大步向前。

晞婵心头一惊,忙去扯住。

不待她话说出口,追上人,李覃已经一腿扫了过去,脚底踹在那截梯子上。

只听“哐当”一声,穆尧猝不及防骂了句,因为一心沉浸在你侬我侬,两手捧着脸,又打小习惯了晞婵放哨的可靠,不防,身体登时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一头扎进了墙内。

晞婵在这边都听见了雪映的失声大叫。

府中灯火燃起,响起了雪老家主的浑厚喊声:“何人在此?!”

听那嘈杂,小厮应是都往这边聚过来了。

墙那边的穆尧压着嗓音暴跳如雷:“哪个龟孙子踹我?!”

他阿妹断不能有这脚力!

晞婵扶额。

李覃似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原因,一时尴尬立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身形稍显僵硬。这种时候,不跑更待何时,晞婵提着裙子飞快跑到李覃身边,拽起他的手腕就往树后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