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前夫弟弟后(185)
“喂,放烟花的报酬。”
鱼生垂着头踢地上一颗石子,石子轱辘轱辘地停在祁寒后脚跟。祁寒与袁冬月二人闻声回过头,鱼生目光一滞,看清其二人的脸后转身撒腿便跑。
袁冬月一惊,赶忙跑着追去。这会人都回家睡觉了,这路上就他这么一个人,看他还往哪跑!
“看你还往哪跑!可算把你抓住了,偷东西的小崽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袁冬月抬手死掐着他的后颈,疼得他不得不佝偻身子,“就这小身板,还敢到处惹是生非?”
祁寒弯着眼眸看袁冬月,想着他家这位果真厉害。“月月,松手放开他吧。”
“哼!”袁冬月一推,鱼生忙站稳脚跟。
“给,这是你的报酬。”祁寒向他递去当玉佩所得来的钱财。
“谢了。”鱼生揉了揉肩,埋着头去接,正预备走。
祁寒攥着钱币一角,还未松手。
“你就是花郎吧。”
“或者说,该叫你,易春。”
第097章 第九十七章
(九十七)
袁冬月惊愕地抬头看祁寒。
“我让杨妈寻的是易春, ”祁寒微低头,盯着他的眼,“你是么?”
“我不是。”鱼生两指松开纸币, 转头便走。
“杨妈告诉你, 说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找易春, 说希望他能够为她放一场烟花。”祁寒对着那渐走远的瘦削的背影大声道。
“你答应了,不是吗?”
“你以为那个女人, 是禄瑶。”祁寒说出口。
鱼生再没跨出步子,愣生生停在原地。
屋檐吊一只红透的灯笼, 惨白的布衣上盖一层惨红的亮光, 拉出一条长影子。
“你就是, 你真的是易春公子?”袁冬月不自觉向前几步。可眼前那人, 身上已毫无读书人的影子,这, 当真是阿瑶曾爱过,口中那般光风霁月的人吗。
“明天, 你愿意见见她吗?”祁寒开口问道。
“见谁?”鱼生回过头来, 轻松地笑问。
祁寒与他相视, 终于看清鱼生那双眼。
他心中忽一梗, 哑然许久, 没有作答。
他明白,易春不会再回来了。存在这世上的只有花郎鱼生, 一个扒手, 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鼠, 一个凭着还算漂亮的皮囊骗过许多姑娘, 最后患了花柳病在身的人。
鱼生见祁寒略有凝重的脸,笑容也缓缓收下去。
“不见了。”
他话语有一顿, “早不爱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啊?什么人啊!”袁冬月摇着祁寒的小臂,双目瞪得极大,“你看看他,什么人啊!亏阿瑶心心念念他那么多年,真是痴心错付了。”她冲着鱼生渐远的背影怒气腾腾道。
祁寒轻叹一声,挽着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我们快走吧,夜深了。待会可要着凉啦。”袁冬月吐出一口气,捶胸顿足:“哎!”
“可怜我的阿瑶啊……”
祁寒推着她走,一手捏捏她的脸蛋:“没事啦,说不定禄瑶还能遇见更好的人呢?”
袁冬月:“对!比易春好百倍!”
二人沿着小路一搭一搭地聊,一派漆黑夜色笼罩着,道路旁房屋下,几盏煤油灯渲染一小块黯淡的黄色,二人的影子在其中渐渐缩成一个小墨点。
祁寒说:“比易春好一万倍!”
袁冬月瘪着嘴猛点头:“对!一万倍一万倍!”
……
·
晨膳“啪”地散落一地。
“宁妃娘娘跳河自尽了!快来人啊!”一名宫女恰路过游廊转角,见一人影噗通入河,惊叫大呼。兰心宫内顿时大乱,所有宫女火急火燎赶至河岸边,几个心切的下人更是直跳入河中寻人。
然而除了几个宫女呛水冒出头来,便只剩绿水迢迢,依旧平静地向西流淌着。
皇城下,溪流淌出的口子,祁寒与袁冬月二人撸着衣袖,各站一侧,满手淤泥,不停歇地拿着铁铲挖了一整夜。
待墙角终于破开,祁寒噗通跳入水中,水流哗哗,旋阻又继而流淌。他游去中央,手抓铁栏,用力松动铁杆儿,在淤泥中搅动几番后便拔出抛去岸边。
“哇,好生厉害!”袁冬月走近墙侧,仔细地看他的动作,嘴中忍不住夸赞又担忧,“可要当心点啊。”
“月月放心。”祁寒闻言心头倒甜滋滋的,办起事来更加利索。
忙活半会,一截截铁杆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岸边,宫内宫外的通道终于算是打通了,见那流水失了阻隔,流得更自由更平缓。
祁寒爬上岸来,不出半会,脚下那片草地便阴出一块暗绿的湿影,他这会简直变成了一个“水”人,好似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朝外淌出水来。
袁冬月忙走上前,同他一起拧干襟袖,水哗哗又撒了一地。“噢,对了!”袁冬月忙折回去翻地上的布包,早晨天凉得很,纵使日光照在身上,风一吹,一丝暖意竟也不曾留有了。
昨夜他二人先回了趟秦王府,拿了铁锹,拿了大笔钱财,为禄瑶包了几件新衣裳,临走时祁寒见天冷,又忙取出一件披衫给袁冬月和上。这会算是派上用场了。
袁冬月蹲在一旁利索地寻着那件淡紫披衫,找到后忙跑向祁寒:“来,你换上这个!”
“啊?”袁冬月看清他已将湿透的上衣脱去攥在手心,步子忽便慢了下去,猛抬起披衫将脸埋进去。
祁寒被逗笑,走上前去夺过她手中的披衫,见她依旧垂着眸子,两颊慢慢红了。他穿好她的披衫,不过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袖口处仍旧露出一截小臂来。
“害羞啥?”祁寒伸手捧向她低埋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