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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梦见修真界的早死白月光(72)

作者: 但唱明月 阅读记录

兰月渡答曰:不是,为什么不能全都会呢?倘若五行中我善火便只修火术,善水便只习如何控水,那以后打架不就成了属性克制的博弈?对方修火我派个善水的,压根不管修为高低对吧。

祈清和越看越觉得有趣,这回答除了用词稍显直白外,在她看来真没什么大毛病。

看了答卷,祈清和又翻开了兰月渡常用的书册笔记。

于是猝不及防被密密麻麻的字迹惊得两眼一黑。

书籍上行云流水的印刷字迹与兰月渡的个人批注混在一起,又密又小让人看得心累,偏偏兰月渡的批注图文并存,连写带画,一字一句掰开了去注解。

甚至大部分注解压根不是心得!而是叮嘱某个字该怎么读!

祈清和叹气,继续认命般一页一页翻过去,思绪完全沉浸在这鬼画符般的笔记上,对周遭一切恍若未觉,连读书声何时停止了,都没有察觉。

日光暗下来,字看得有些费眼了,祈清和抬手想揉揉眼睛,却措不及防地,头上轻挨了一鞭子。

有点疼,祈清和想揉眼睛的手不得不顿住,先去揉自己平白无故遭挨了一下的脑袋。

她仰头,只见授课夫子抱臂而立,面色不善地望着她。

祈清和这才留意到,夕光沉沉,现下早已过了散学的时辰。

“反省的如何了?”

祈清和一顿,想了想,如实回答:“夫子,我觉得除了字差了些外,应当算不得态度不恭谨。”

“你不觉得自己思维超出常理了吗?有关天道恒常的那个问题。”

祈清和认真道:“可是夫子,求道问心,灵力本就自天地而来,经修炼后化作己用,是故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我们为苍生所行的逆天之举,焉知不是天意的一部分?”

授课夫子一顿,被反噎得说不出话,顿时扬起手想用竹鞭训斥她,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祈清和清亮的目光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夫子。

然而,授课夫子扬起的手却只是高高扬起,迟迟没有落下。

痴儿。

时至不迎,你亦会反受其殃的。

最终,授课夫子的竹鞭转为不算严重地一记轻敲,批评道。

“你好生温习功课,明日将授‘菩提建木’相关学识,你不可再一问三不知。”

夫子长长一叹,没再多言,眼中只有疲惫惋惜,几番话语欲言又止,终究也只是拂袖而去。

手中书册内容对祈清和而言当然早已烂熟,所以在确定授课夫子已经走远后,祈清和也不打算久留,收拾了东西站起身,走出书院准备离开。

流孤书院布局与几百年后差异并不大,祈清和走过几次,略有印象,她沿着石间小道往外走,刚出院门没行几步,就听得身后不知何人愠怒的叫喊。

“喂——蠢丫头!”

这声音是在喊谁?好没礼貌。

祈清和心中腹诽,步伐不停,仍旧沿着小道走,她想,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自己的学舍在哪儿。

“——蠢丫头你没听见本少爷在喊你吗?”

林间风声簌簌,鸟雀纷纭飞起,只见一道紫衣人影小轻功纵跃,转瞬间停在她眼前,气势汹汹拦住了她的去路。

正是方才书院里轻蔑嘲讽她的谢惠顾。

祈清和指尖攥紧,眉梢紧蹙,即将被遗忘的不悦再次“噌”得一声冒出来。

很好,她眼下可算知道,第八十六号玉简里为何评价这人“狂妄”了。

“有事吗?”祈清和耐着性子,勉强搭理道。

只见谢惠顾原本愠怒的神情一顿,反倒生出几分疑惑,认真打量她好几遍,问了个毫无条理的问题。

“你怎么了?”

祈清和眼睛微微睁大,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谢惠顾。

什么怎么了?这人脑中有疾吗?

是他先骂她,然后又拦住她的去路,现在反倒忽然问她“怎么了”。

“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谢惠顾脱口而出,蹙眉,原先准备的一箩筐用来讥笑她的话语都被吞了回去,认真道出自己困惑。

“你平时听到本少爷这般喊你,早就反嘲回来了,而且脾气也冷了好多。”

他不解道:“你生气了?不就被夫子批评一番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求道问仙了心态还如此脆弱,嘁,怪不得武学文课没一样能合格呢。”

啊?

她武学课程也不合格的吗?

祈清和来不及探究谢惠顾方才话语中挥之不去的违和感,认真且严肃地思考起一个事实来。

如此狼狈的课业成绩,兰月渡真的是传闻中的苍灵东君吗?

不能怪她陡然生出这般怀疑,因为苍灵东君已经上仙之尊。

哪怕六百多年后,四海十洲的上仙累计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位,更别提苍灵东君是传闻中以武济世,封煞震凶,又慈悲度人的一位神仙。

凡上仙者,皆道骨天成,道心坚韧,可以真正称得上一声“天才”,仅凭后天努力绝不可能弥补的其间差距。

否则,当年世家们也不会绞尽脑汁实施活人蛊计划,筛选天份者了。

兰月渡目前学识尚浅,修为亦无几,更遑论谢惠顾眼下无意间话语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她武学也很不值一提。

照目前所看,哪怕穷尽一生努力,兰月渡也不可能修得上仙之位。

难道是……东君道观里的那块牌位写错了名字?

那这错误也太离谱了吧。

见她久不答话,谢惠顾言语间有几分忐忑,好半晌,才支支吾吾无奈道。

“好啦,别生气了行么?本少爷错了行不行?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别一声不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