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专业也不能上同一节课，”金伯莉纠正他说，“我得上初级的。”

“真可惜。”路易吹了吹那缕又掉下来的头发。

“我得走了，再见。”金伯莉对他摆摆手。

“等等！”路易抓住金伯莉的手臂，在金伯莉看过去的时候立马松开，“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别给我发骚扰短信。”金伯莉掏出手机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叫骚扰短信？”路易问她。

“除了请我吃饭以外的。”金伯莉说。

路易笑出声，棕色的眼睛弯弯的，小虎牙又露了出来：“是的，女士！”

和路易分开后，金伯莉拿着相机边找教室边拍照，留下一些她觉得美的瞬间。

“金伯莉，这里！”蕾切尔一见她进门立马招手。

金伯莉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是第二排？”

“我以为你是好学生来着，特地给你留的。”蕾切尔说。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金伯莉不解地看向她。

“上节课，我注意到你一直在记笔记，眼睛只看书、教授还有笔记本。”蕾切尔认真地说。

“如果我说我以前就是个学渣，你信吗？”金伯莉说。

“但你现在不是。”蕾切尔眨着眼睛说。

金伯莉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毛。

金伯莉喜欢设计服装，也曾多次亲手做过，她一直知道自己的不足，但当她坐在教室里，听教授专业地介绍，她才发现她之前是有多业余。

她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颜色，有那么多布料的品种、质地。

回想过去，每当她做出一件令自己满意的服装就感到骄傲的样子，突然脸上开始发热，但她也知道她在有限的条件里已经尽自己可能做到最好了。

把握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金伯莉坚定地告诉自己。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

蕾切尔有约，先一步走了。

金伯莉抱着书本，抱着只是问一问的心，敲响了教务处的大门。

“请进。”是上次那道女声。

金伯莉推开门走进去。

“嗨，我叫金伯莉·杜邦。”金伯莉紧张地自我介绍。

“我记得你，小姐，”黑发女人笑着让她坐下，“要喝咖啡吗？或者一杯水？”

“一杯水，谢谢。”金伯莉坐在她对面，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水。

“需要我帮忙吗？”她问。

金伯莉注意到她桌子上放着名牌：泰莎·艾斯特拉达，教务主任。

“艾斯特拉达女士，我想问问你们...关于下学期招生的事...”金伯莉把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紧张地搓着，“还有关于学费的事。”

“别紧张，”艾斯特拉达亲和地说，“也许你可以看看这个。”

艾斯特拉达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金伯莉。

金伯莉接过看到，上面大大的几个字——招生简章。

“谢谢，”金伯莉把招生简章握在手里，想到她已经步入社会两年了又问，“女士，我想问我已经毕业两年了，我还有资格吗？”

“米兰设计学院欢迎任何年龄的学生入学。”艾斯特拉达双手相握微笑道。

从教务处出来，金伯莉被喜悦包裹住了全身，尽管她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但她有了希望，有了可以努力的方向。

回到家中，金伯莉坐在沙发上，急切地拿出那张被她保存完好的招生简章。

“欢迎任何年龄...只要有高中毕业证书...报名时间截至明年四月份...”

金伯莉用手指一行一行地仔细阅读，终于她的手指指到了最关键的一行。

“学费...四千六百欧一年...”

金伯莉咬着食指关节，兴奋地开始思索。

她一个月的工资是一千七百欧左右，这两年她省吃俭用的存了一万两千欧，可以支撑她读三年不到点。

但是她记得露西说过，读大学不是只有学费需要操心，像她想读服装设计那那些材料钱她得自己出，还有一些必要的社交，这么算下来，她的存款也许只能支撑一年多。

半工半读的话，压力会小一些。

金伯莉陷在沙发里，不知所措地看向那张招生简章。

她真的要孤注一掷吗？

万圣节

金伯莉还没有想好未来的路，一个月的课程时间却悄悄溜走了。

万圣节，一个狂欢的日子。

节日前几天，金伯莉不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不留余地装扮自己家的人，节日的欢乐气氛让她迷茫的心有些雀跃。

马辛决定将汉堡店重新装扮一下。

去年是巫婆风，今年他打算走芭比风。

金伯莉穿上改良版超显身材的亮粉色牛仔套装，露西是一条粉白条纹的连衣裙。

安托万和马辛都是肯。

万圣节这天，金伯莉早早来到汉堡店。

今天所用的餐盘还有吸管、勺子等用品全部要换成应景的粉色。

番茄酱瓶子外都贴了一颗闪亮的爱心。

“我喜欢万圣节。”露西站在桌子上给墙壁挂彩灯。

“如果没有这个可怕的头，我想我也会很开心的。”安托万万分嫌弃地看向他衣服左肩上的一个芭比头。

马辛在他那件粉色爱心外套的后面还加了一对小翅膀，安托万看到翻了个白眼，嘴里不饶人：“这对可怜的小翅膀一定从未载过这么重的雇主吧。”

“快来！”金伯莉摆弄相机将它架在一个支架上，然后立马站在镜头前。

露西匆匆从桌子上跳下来，小跑站在金伯莉右边，安托万和马辛站在金伯莉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