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咸道的晚安(61)
柏生一个人住这些年,用了一间房做卧室,其他则空关。
开了铁门,周若栗跟他到客厅,放下行李。
催说让他带看一下。
想到没有收拾的房间,有的已经落灰,吴柏生一阵头痛,推说带她去周边逛逛。
周若栗原就想看点真实的,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不放。
他有哪次不妥协?只得带她上楼。
开了房门,先打开顶灯,室内被窗帘遮的密实。
一张大床,衣柜还有张书桌,应该是年长者代为置办的,典型的广式实木风格。
唯有玻璃书柜,像是宜家买的,褐色力求接近屋内风格色调。隔板落了灰,有斑驳,之前应该是放置了东西。回看床,薄毯乱皱皱的堆迭着。
周若栗看到枕头旁,摆有一个铁盒。
走近拿起来看,吴柏生只觉太阳穴跳的刺痛。
这是一个澳城曲奇饼盒,看着不新。印刷色彩,都有些淡了。
打开来看,很是眼熟。
护手霜,乳液,牙膏,零碎小物件。全是她惯用的品牌。
周若栗迅猛转头,“吴柏生,你变态?”(你变态的啊)
男人汗颜的举起手,撸了一把脸,“不好意思。”
周若栗望着这个盒子,气鼓鼓想到什么,重新盖好。打开玻璃柜,依样放在隔板上,和灰尘痕迹恰好对上。
再次无奈瞪着男人,对方彻底摆烂,转头不看她。
“我的睡衣呢?”翻完白眼,阴沉的继续盯着吴柏生。
都这样了,当然不可能自己招供,他索性转身,打算先下楼。
周若栗眼角看到毯子有个角度支棱着,过去一掀。
果然,又是一个盒子。
她是赌咒过他,他不是更衰,直接装盒。
这次是个家喻户晓的杏仁饼盒,存放着她的真丝睡裙。
“我不想的。”吴柏生的脸简直红到透,低低解释,“前两日睡不着,就这样了。放外面,会落灰。”
周若栗捏起裙,经年闷着,料子有些发黏。
讲不清是谁主动的,似乎不痴缠到一起就无法宣泄这浓郁的委屈。
原就热温的身躯被点燃,颤痒电流不断细密积蓄,连脚趾都绷直。
明明是献祭似的被身后人牵拉着胳膊,可脖颈被咬住的剎那,她还是想吻他想到发疯。
如果不是欢喜, 怎能生出这许多情怨。
“那时,我出不了门,走路都觉得飘荡。只能躺在这里,想以前。”
两人合盖这张毯,他放下一切,说给她听。
此时,她自然是要发点大小姐脾气的:“你哪有走不出,我看你天天几千步,玩的挺开心。”
吴柏生呆愣住,隔了好一会,笑出声,拉过她又亲下去。
竟然不止是他,她也没放下他。
那几年,两人的微信没有删除,周若栗没有开放步数排行榜,吴柏生有。
男人开怀的和她解释,最开始是忘关了,之后是怕哪天他突然有什么事。
几千步是他想摆脱安眠药,绕着住处的围栏,一圈圈的步行或奔跑。挥洒汗水,他尽力在困境中挣扎。
原来思念不是单行道,她,也有惦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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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柏生:感谢没有描写床单款式颜色,地方特色。老婆愿意陪我,对我是真爱!
第三十六章 龙凤前夕
蔡蕊荷在九月开学的前几天,来到海城。
一是送回小鱼蛋,其次也是为了看看女儿的生活,同时走访下海城的亲友。
得知周家夫妻二人要来,吴柏生这次不敢再黏糊下去。小心仔细的搜查了周若栗家的角角落落,带走了所有随身物品。生怕有什么遗漏,被这对精明的父母察觉,扣在自己本已危垂的分数上。
周若栗笑看他忙里忙外,有人自愿做深度保洁,有什么不好。
也是上两周在广东时,她提出要去见一下吴柏生的家人。重逢后的日子里,他已经结结巴巴的道出他家的情况。
斟酌言语,忐忑看她的神情,怕她露出嫌弃鄙夷的眼神,又担忧她同情他。
原生家庭,无可回避,为人子女,不能选择父母。吴柏生的成长路上,吃尽了身心双重苦累,早放下了。
唯独在她这里,心态很是复杂。
所以最后,只能坦诚。和林蓉教诲他的那样,统统交代。破罐子破摔,他所有的难堪,不能,也不愿瞒着她。
周若栗听完,并不表态。
这还是个雄性的世界。
有什么曲折离奇呢,一头失控的野兽,周遭的女性忍受粗鄙,在为其做后勤。
叙述时,吴柏生是坐在她身旁,开着电视。
这样他自在些,避免了对视的怯乏。
周若栗往旁挪动了一点,拉开距离,转头望着这个男人。
母亲叙述了当年的婚恋历程,分享了考量和现实。
那她呢,还有他,会怎样?
时间最是凉薄。
她让吴柏生自行决定,乘两人还在广东,是否要带她见谁。
林蓉挂了电话,当即打给酒楼的行政经理,让他保留明天靠里的一张台。
柏生提议在大堂用餐,早茶街坊多,有点声音就算没话聊,也不至于尴尬。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这个年纪本来就睡眠欠佳。
近几年,林蓉已不参与营业前的准备了。
今天既然她到店,索性检查了卫生和设备,去点心房和烧腊档看了看。
周若栗倒很自然,选了一套中规中矩的连衣裙,文雅白净的踏进了林记。
林蓉是初次见到她。
第一印象,柏生与侄孙的母亲,是登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