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与唇之间。
她切实尝到他马克杯里升腾着热气的东西:是牛奶。
……牛奶味的吻,却不甜,带着一丝夜风的凉意……窗外的蝉鸣声似乎嗡嗡嗡窜进大脑……不!他休想用这个把她再次哄睡着!
说不通了就用吻来糊弄她,太狡猾了,他以为我是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笨蛋吗,质疑自己的丈夫深更半夜跑去哪里质疑到一半就能因为几个吻打消所有怀疑——
“你放开我!”安各一把推开他,“你这是、这是、这是婚内强……强吻!”
洛安:“……婚内强吻?”
他轻轻捋了捋胸口断了线的衣扣:“这是你刚才扯开的吧,豹豹?”
这个犹疑又单纯的反问语气差点没令安各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
虽然她好险没被打乱所有理智,堪堪稳住了基本的判断能力——但也没好到哪去,听听自己嘴里跑出来的是什么蠢话吧!
哪个被强吻的能一路把强吻方睡衣扣子扯开线,就差把手伸进去乱摸了!
安各的眼神不禁溜向他敞开的睡衣。严丝合缝的衣扣里滑落出的线条实在……
很好抓。
也很好咬。
豹豹很有骨气地忍住了再次动爪或动牙的冲动,只是咽了咽口水,然后撇头。
洛安则低头,他试了几次想合上被拽开的睡衣,未果,几颗开线的扣子位置太微妙,怎么拢也无法归整得体,多多少少还是袒露了半边腰腹。
最后他只好放弃,叹息道:“这样衣冠不整可不行。太不守德了。”
洛安抬头,瞧了她一会儿,便再次搂紧她,搂得紧紧的——又示意她手掌向下。
“豹豹,你帮我挡一挡。让别人看到像什么话。”
……这里哪里有别人,这里就一个我,你合法老婆!
安各被他牵着手向下,脸越来越红。
其实对方没有刻意使坏,也没有耍流氓,被牵引触摸的地方维持在某条线之上,好像真的只是牵着她的手想要将其当作“遮挡物”,但……
但安各还是被动摸进了自己扯开的睡衣。如愿以偿。
她就是对老婆的睡衣没有抵抗力:不管那是扣紧的还是被扯开的。
呜呜……理智……理智……要没有理智了……不能被美色这么糊弄过去……可是理智真的要清零了!!
“你……”她试图在理智消失前做最后的挣扎:“干什么……放开……不行……”
可,不同于之前一把将她压上门板的动作,也不同于那紧紧握着她的手。
美人计即将得逞的洛安没有得意地、强势地、胜券在握地宣布“我干什么,我就要亲你,我就要把你搅得七荤八素没办法继续质问我”。
洛安只是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又向后,轻退一步,撤开所有桎梏。
“我只是想告诉你,”牛奶味的轻吻再次落在唇边,“刚才,我真的出门给洛洛买了奶粉。”
很不符合现在气氛的发言。
“给孩子买奶粉”绝无性感之处。
可安各抿紧嘴,攥住手心,就像要奋力抑制什么似的。
她就是……比起得逞的强势的威胁……更受不了这种乖巧委屈的示弱诱惑啊!
安各用力一咬牙,可唇却又被撬开。
“别咬。”
他含糊地舔了舔她的虎牙:“这个,咬嘴会痛。”
那你每次被我咬肩膀就不痛咯?
她想瞪他,可眼睛不听使唤。
明明已经不是“接吻时要闭上眼睛”的青涩年纪了。
但还是……睫毛忍不住抖得很乱……手指也配着咚咚的心跳一起乱颤……
“所以别生我气了……”吻点上她乱抖的睫毛,“好不好?”
可恶。
安各伸手,脸涨得通红,仿佛一个被逼至绝境的拳击手用尽全力一推——
“脱衣服!”
——当然不可能是再次推开。她的理智和挣扎彻底阵亡了。
才改装到一半,没什么家具唯独只装了高级隔音层的小书房也有许多优点:不用怕弄脏东西,不用怕吵醒女儿。
不过,豹豹威武霸气的推倒工作并没有完成彻底,光秃秃的没有毛巾或毯子铺垫的地板实在不是对膝盖友好的地方,数十分钟后她哼哼唧唧地表示要去床上——
可惜去主卧的路太遥远,她在经过客厅沙发时便折戟沉沙,而且因为一直被抱着,豹豹未能完成威武霸气的再推倒工作。
——许久后,老婆从沙发上支起身,摸了摸颈后,抱怨她之前太粗鲁了。
“我知道你很爱推倒,豹豹,但你让我的后脑勺磕了个包。”
“嘭”地一下被推在地上当缓冲垫兼猫抓板,谁受得了。
安各才不想理他。
刚才那么长的时间也没见他抱怨后脑勺磕出来的包。
……谁让他挑了那么一个没被子没毯子的房间诱惑她!
而且,谁让他——
“哦,要去房间?”
这时候,洛安当然不会误解妻子眼睛里的恼意:“的确,你再闹一回我也没信心能在洛洛起床前把客厅收拾好。”
……都是因为谁!
安各没有说话,她拎起黏哒哒的沙发靠枕就往他脸上扔,但力道十分接近打情骂俏。
洛安没躲,他索性直接扯下了沙发套把所有的靠枕裹了起来,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把这些带去了洗衣房,再折回来时抱起了妻子,把她放进了客房的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