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安老板扩建又改装的房子,一楼真的拥有许多方便的空置客房。
大略清理了客厅和小书房的狼藉后,洛安再进房间,就见妻子正趴在浴缸边沿吐泡泡。
听见开门声,她懒洋洋地抬了一下眼皮。
“你得……”安各清清嗓子,甫一开口,有点哑。
“你得想好,明早怎么和洛洛解释一夜之间消失的沙发套。”
丈夫回答:“我会告诉她是妈妈不小心把大杯大杯的橙汁浇了上去,实事求是……”
安各挥手就是一片水花砸过去。
“不准这么解释!”她哑着嗓子喊,“也不准说那是大杯大杯的橙汁!”
“没什么好害羞的,豹豹,橙汁很好喝,那也……”
豹豹一个猛子扎进水底,短发乱飘,热气腾腾的浴缸里吹出“咕嘟嘟”的泡泡。
……倒是没见过的“我不听我不听你闭嘴我不要听”模式了,一个猛子闷进水底吹泡泡。
洛安实在想笑,但这时候笑出声他怕惹她更生气,只好用轻咳遮掩过去,然后道:“好。”
“不说不说,没有橙汁,就只是我心血来潮想换洗沙发套。”
浴缸里便重新“咕嘟嘟嘟”浮上一只豹豹。
微鼓着脸。
“真的吗?”
“真的。”
“全是你的错?”
“我的错。”
“……一定要在女儿面前维护好我的形象!”
“无时无刻不在维护呢,豹豹,你的形象特别好。”
哼。
安各从水中冲他伸出双手。
成人的双手,很轻易就搂过他的脖子,微微下压,凑上嘴唇。
“那就进来。陪我一起洗澡。”
他笑了,安各立刻趁机咬上那道翘起的嘴角。
特意用的是自己的虎牙,谁让他刚才说会咬痛嘴的。
“痛吗?”
“不痛。”
“……现在呢?”
在别人的嘴角下方用这么轻的力道磨牙,也不会痛啊。
洛安又忍不住笑了,安各总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虚张声势,想要用点狠劲往下咬——但她也的确舍不得用劲,最终只能忿忿地松了嘴。
“如果你真的很痛……”
沾着水的手往下落,轻轻摸了摸疑似被撞疼的后脑勺,又抚上他肩膀处那颗新鲜的牙印。
安各低声咕哝:“改天我去医院把这颗牙磨平吧。”
做了那些梦,分离这些年,又能切实再摸到这个人。
她实在是舍不得再让他多痛一点了。
洛安愣了愣:“什么?不要,别,你这颗牙的形状非常可爱……”
我身上任何一处地方你都会夸“非常可爱”。
安各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说会咬痛吗!”
“我是担心你刚才用那颗牙咬自己……”他却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如果是你咬我,怎么可能疼呢?”
安各:“……我咬你就绝对不疼哦?”
“当然,”洛安想了想她的控制狂癖好,又哄道,“我喜欢被你咬……”
“你骗人。”
“我没有。”
“你骗人。”
“我没……”
“你就是骗人。”
妻子冷哼一声:“结婚十年了,你明明从来不许我咬你。”
洛安有点错愕地看向自己肩膀上的牙印:“我根本没——”
然后,慢半拍的,他才反应过来。
“……豹豹。”他轻咳一声,“别这样。”
哼。
安各嘟哝:“我想咬你。我还没试过呢。究竟什么时候能咬你?结婚十一周年纪念日吗?要不就把这个当我的十一周年纪念日礼物吧?”
“……”
洛安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深山无归境里长大的人,再怎么也跟不上这位新时代猛豹的口嗨车速。
虽然她也只会在口嗨里飙车,但实在……
“豹豹。我……不太喜欢那个。不提了好吗?”
安各皱眉:“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不喜欢。难道你跟别的女人试过了啊?”
“当然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试试?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婆,我们两个都拥有合法资格,应该试试所有的事。”
“……”
要怎么说呢。
他总觉得,夫妻之间,做这些事是沟通感情、满足需求,可妻子总想提起的那种事……
会令他想起,身份为奴婢的妾室跪在泥里,仰头侍奉高高在上的主人。
他本就是没什么身份的妾生子,所以他可以为妻子做所有……
可她怎么能提及这种事呢?
这太不符合她高贵的身份。
——洛安没有把这些想法说出口。
虽然他已经告知了她自己的身份,但如果可以,他不想在妻子面前反复强调自己是个婚外的第三者,是个妾生子。
……况且,就像安各对他的了解已经迈入了新的阶梯,现在洛安也明白,如果自己把这些话说出来,她肯定会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说他“什么身份高低贵贱的,你就是我老婆,我想给我自己老婆做怎么了”……
豹豹总是很喜欢他,很心疼他,会用明亮积极的热情迎接他,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是……和他完全不一样的好人。
洛安揉了揉她的头发,被妻子一把拍开,她皱着鼻子。
“别想再转移话题……”
“对了,豹豹,之前不是说要仔细聊聊吗?想聊什么?你的那个梦?梦里那个欺负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