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10)
“不要太放肆。”
陌归尘的手还没取够暖,师尊已离床榻三米外。
“师尊不想上我么?”
陌归尘不以为忤咂咂嘴,摩挲着下巴琢磨了会儿,似在深思熟虑,佯装自我劝服,妥协道:“好吧,那换我上师尊也行。”
而后竟还真颇为遗憾叹息:“话本说,当下面那个更舒服,可惜我当不成,不过谁让你是师尊呢,全当孝敬师尊了。”
他言真意切,不似作假撇嘴:“话本还说,有些人总口是心非,喜欢玩‘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戏码。”
这一顶帽子扣下来,闻笺简直被徒弟气得哽了哽,眸底含了薄怒,厉声呵斥。
“闻青栀,你别太荒唐!”
脸色沉郁的人这一转身方发觉,自己的灵丝法器不知何时被徒弟偷了出来。
纯白灵丝缠绕在对方十指,那人若有所思把玩,似在默默量度,思忖着把一个人老老实实绑起来需要多长……
闻笺顿感不妙。
堂堂邪神,当年杀尽满天神佛都没动过一下眉头,这刻,居然在徒弟跟前,退了半步。
“你拿为师的法器做什么?”
陌归尘抬眸,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闻笺,眉眼蔫下,表情无辜得略显委屈:“哪里荒唐了?”
他指尖勾起捆灵线,甩晃着把玩了几下。
“想孝顺师尊也有错么?”
等我能耐,上服你
48.
什么孝顺师尊。
简直无稽之谈。
万籁俱寂,便显得陌归尘的脚步声尤为清晰,一步,一步逼近。
闻笺负手立在原地,捏了捏指腹,哪怕徒弟大逆不道至此,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当晓之以理,以理服人。
便是克制着自己,稳下情绪,轻轻唤了一声:“青栀。”
徒弟仍在把玩他的灵线法器,挑眉应了声:“哦?师尊又要拿出那套‘师徒相恋,罔顾人伦,有悖纲常’的说辞么?”
说话间,那人已经来到他跟前,似乎是打算先礼后兵,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见状,闻笺默然一下,尝试着与徒弟好好沟通,缓声引导道:“这些年来,为师对你,向来只有来自师长的关怀,你千万莫要曲解这份情谊。”
“然后呢。”
闻笺深色淡然凝望徒弟,语重心长,循循善诱道:“我们的情谊亦没有在岁月里变质,是时间蒙骗了你的双眼,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只是习惯了为师的好,是崇拜,是依赖,是感动有人时时为你打伞,是怀念曾经三餐温饱四季相伴的日子……”
“哪怕离开的十年,为师也只是你孤寂无所托时的一个慰藉,是你沉疴痼疾里用以止疼的一味药。”
“而那些,都并非爱。”
“青栀,你总会长大的。”
闻笺轻轻拍了一下陌归尘肩膀:“倘若哪天为师不再是那个无条件庇护你的人,你便不会如此非我不可,你能明白么?”
屋内静了片刻。
陌归尘懒洋洋撩起半边眼皮,斜“觑”肩膀的手:“师尊说完了?说完了我就继续。”
闻笺见人一副散漫姿态,皱了皱眉问:“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为师的话?”
“有呀,听完了,也觉得是师尊嘴硬,嘴这么硬,需得亲一亲才能软。”
“你。”
感知到自家师尊抬起手臂,屈着食指,怕是又想给他来一下,趁着师尊的手落下之际,陌归尘顺势握住闻笺手腕。
这次倒不是大逆不道的调戏,陌归尘敛起吊儿郎当的笑意,难得正色几分:“师尊且安心。”
“我打小有师尊爱,有师姐师兄爱,还有朋友爱,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我能分不清么?”
“倒是你闻笺,”陌归尘掂起脚,以一种平视的角度,伸手,不以为忤摸去闻笺发顶,只摸到根发带。
思绪在这一刻开始翻涌。
他嗓音也似穿梭回曾经,而轻得缥缈:“你还记得从前凡间游历的日子么?有一回,我们遇上天灾,还恰逢两国交战,当时师尊带着我,去行医施药。”
“百姓们流离失所,风餐露宿,夜不能寐,饱受生离死别饥饿病痛摧残。”
“他们都敬仰你是大善人。”
“可我,只想着师尊什么时候能歇一歇,师尊已经好多天没合过眼了。”
“我固然心疼众生疾苦,但只有师尊,让我有抱一抱的冲动。”
陌归尘从回忆抽身,他的手还停在闻笺的墨发:“师尊连冠礼都没人帮你行,就不能允许我来替你绾发吗?”
徒弟这番话听得闻笺怔了一下,心口又开始发疼。
便一时定在原地无言许久。
趁人出神的功夫,陌归尘不假思索试了试灵线韧度,干脆利落地把闻笺给五花大绑绑了起来,又连拖带拽,一气呵成弄到床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点犹豫。
闻笺始料未及徒弟竟耍赖搞偷袭,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灵线束缚:“你简直无法无天。”
“赶紧给为师松开。”
“师尊还是别挣扎了,你越反抗,我只会越兴奋。”陌归尘三分玩笑三分认真,抓住闻笺衣襟就往墙角摁去。
说话间,已爬上榻,岔开双腿,跪在闻笺两腿侧。
他低垂着头,以一种俯视的姿势,挑起闻笺下颔,十足登徒子调戏道:“您老人家还是老老实实成全我的一片孝心吧。”
“……”
闻笺别开头:“你别太任性!听话,我们还能回去。”
回去?
还回得去么?
陌归尘怔然愣了一下,就像浑身腾起的刺猬硬刺,被猝不及防温抚软,正在慢慢收起,只是转瞬,他又清醒无比,破罐子破摔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