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11)
腾起利爪继续自己的正事。
片刻后。
雄赳赳气昂昂跪在闻笺两腿外的青年,突然迷茫萎下来,思来想去半天,还是犯难坐在师尊大腿,憋红了脸的人,最后咬唇,摸出本话本,翻阅起来。
闻笺哑然,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见这般临时抱佛脚的人。
实在是无语得好笑。
陌归尘用指腹摸着话本字眼,似怕冷落闻笺,还特地宽慰道:“师尊等等,很快。”
闻笺无力阖眼:“你的心意,为师心领了,乖,回去歇着吧。”
陌归尘:“……”
他偏头瞪了一眼闻笺,这不变相嘲讽他是个小雏雏么?堂堂七尺男儿能吞下这口气?
不能!
半个时辰后。
话本翻到底,陌归尘烦躁咬唇,从未接触过床笫之事的魔尊大人,单手抓着脚踝细细乱挠,眸光左右乱转好半晌,气馁丢了书。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耻下问!
陌归尘折下一只猫耳,抿抿唇,似在自我挣扎许久,双手揪住闻笺一点肩侧的布料,小挪着往里蹭蹭,尤像在撒娇,满脸迷茫,却又是难得的求知若渴的好学模样。
声音低低的,有些底气不足嘀咕:“师尊,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上你?”
“……”
闻笺一口气差点没咽下去。
常年云淡风轻的玄胤仙尊,此刻无语得有点无助,简直被徒弟气得噎了声。
他道:“歇吧。”
徒弟不依不饶:“不要!教我!”
闻笺微微睁眸,端详眼前人,坐在他腿上的青年,忸怩又不死心,强硬又单纯懵懂。
那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正揪着他衣襟,咬紧的唇缝轻轻哼出点咕哝,细碎,又软声软气的。
他眸光又缓缓移动。
徒弟口中满嘴诨话,大言不惭要亵渎师尊,结果落到实处时,却是穿戴整齐,腰封都没卸,哪怕是酒后半醉,也仪态万千、落落大方的,连眼神都清澈堪比秋水。
简直纯情得没边儿。
闻笺被陌归尘弄得哭笑不得,也没了训斥的心,反倒因为这么一通折腾后,莫名生出点事后的心力交瘁感。
他指背抵住眉心,无语笑了一下:“你放弃吧。”
放弃?
“不可能!”魔尊大人越挫越勇,大言不惭叫嚣,“你等我能耐,上服你!”
闻笺:“……”
在徒弟给予的大起大落中摸爬滚打了些日子,竟有些习以为常陌归尘的语出惊人。
他揉着眉心往墙面靠了靠,低低吁出一口长长的叹息,尤像在面对一个调皮捣蛋却实在没法沟通的孩子。
无可奈何得只能失笑。
闻笺逗小孩玩似的摆摆手,敷衍了句:“去能耐吧。”
陌归尘自然听到闻笺话里含着的那点浅笑,像宠溺,又像无奈,更像毫不放在心上。
笑?
老男人居然还敢笑他?
本来痛失雄风就很烦,如今又被下面子,魔尊大人气死了。
一拳砸在棉花上的人,二话不说踢开话本,怒火中烧腾起身子,翻下床,摸索着出门,也后知后觉自己也是被美色迷昏头了,就闻笺这清心寡欲的老古板哪会鱼水交欢这种事,俗话说,求人不如靠己。
临走前,魔尊大人还不忘回头,撂下句狠话:“闻笺!你给我等着!”
屋内人生无可恋倚墙,还是事事有回应,扶额笑了笑。
“嗯,等你。”
文案。
49.
与此同时,落霞峰。
雪影负手而现,轻而易举穿过结界,踏上石阶,越过栀子花海时,望着这满山头的栀子花,若有所思停顿片刻。
他敛起似笑非笑的眸光,继续往山上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山顶小筑,来到书房。
轻车熟路走下密室。
停在千年寒玉棺前,掌心一挥,扯走障眼法,露出寒玉棺外那一盏长明灯。
长明灯无油无灯芯,兀自亮着,燃的是精魄,只是星火细弱,将熄未灭。
“师……师尊……”
角落传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雪影回眸,只见往日活泼可爱的小灵藕正奄奄一息趴着,虚弱得两只猫耳都撑不起,软软耷拉着,整个躯体灰暗失去灵光,只艰涩眯起条眼缝,吃力翕动双唇,“好饿……”
雪影走过去,蹲下,挠挠小灵藕下巴,渡过丝灵气,方退回寒玉棺旁,弯身,把白骨抱走。
小灵藕也亦步亦趋跟出来。
雪影眺望漫山遍野的栀子花,摘下一朵,转手戴在小灵藕发间,静静欣赏了片刻,方勾勾小灵藕下巴:“去玩吧。”
话毕,瞬移回到地下神宫。
雪影横抱着陌归尘自废的那副骸骨,慢条斯理回到寝殿。
殿内不知何时亮起些水镜,镜内尽是师徒二人昔日相处的温馨画面。
雪影望着镜中的自己。
确切来说,是还拥有闻笺魂魄的自己,专心致志观察了片刻,才慢悠悠把徒弟的那副白骨放到床榻中央。
精雕细刻的万年冰玉床上,华丽的红袍松散迭落,雪影坐在榻边,轻轻挽起白骨的手,低低吻了吻指尖。
随后也跟着躺下。
他把人翻转,以一种面对面的姿势,把徒弟拥进怀里,宽大厚实的掌,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徒弟的后背,温声软语哄道:“好,师父抱着你睡,就不冷了。”
雪影下巴抵着徒弟脑袋,手掌还在轻顺徒弟后背,双唇有条不紊动着,哼出几句凡间专门哄孩子入睡的童谣。
嗓音清越而低缓。
像千年的月。
有种亘古不变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