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60)
石门轰隆隆向两侧移开,内里气息扑面而来,裹挟得师尊的话都含上股阴恻恻的寒,像阴森的毒蛇,冰冰冷冷游移在他肌肤,一点一点蚕食吞噬他的温度。
猫天性畏寒,陌归尘不喜这样的感觉,黏稠散不去的阴湿凉冻,让他极度不安,甚至产生点恐惧。
而唯一能安抚他的人,就在身旁。
然而这人,又是始作俑者。
魔尊大人很想转身就走,奈何手被对方牵住,那是一种完全包裹的牵法,暖暖的,很抚慰人心,他像只被抚顺毛的猫,脚步不听使唤,跟着对方走进陵墓。
但神情还是不情不愿的。
对方大抵是会错意了,以为他这冷若冰霜的模样是嫌地儿脏,含着笑调侃:“不脏。”随后又颇为无奈叹息,“我们家玉玉怎么这么爱干净?好啦,师父抱着你可以吗?”
言罢,还真付诸行动弯腰。
两人穿过条高窄甬道。
视野豁然开朗,长明灯刷地亮起,明黄黄的一片。
空中还漂浮着数之不尽的血红的人皮灯笼,再放眼望去,前方的矮丘,满山头的坟墓涌出无穷无尽的阴煞怨念,正团团环绕住山顶那方千年寒玉棺。
周遭立着的干尸霎时跪拜叩首,密密麻麻,乌泱泱一大片,是这十年间,经陌归尘手倒下的,无一不被炼成凶煞,心甘情愿供奉自己给他们的王,未来的三界之主,尊贵的魔神殿下。
陌归尘看不到这震撼的场面,但仍是能捕捉到整个空间都似乎震上三震。
雪影随意取下一盏漂浮的灯笼,照向徒弟的脸,玉白的脸颊被镀上一层暗红的血光。
有种干净纯粹被玷|污的美。
迷人极了。
他病态地欣赏片刻,才慢悠悠带着徒弟走上金玉铺成的大道,跪在两旁的凶煞,一一恭敬跪伏在地,二人又穿过漫山遍野的长明灯,最终停在山顶的棺材前。
陌归尘只觉周遭萦绕着股散不去的阴森诡异感,如冰渣灌进骨髓,叫人脊背阵阵发凉,连带睫毛都无风颤栗。
“做什么?”
“给你检查身子。”
千年寒玉做成的棺材,通体透亮无暇,还散发淡淡的凉气,是保存尸体最佳容器,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促进修为的宝玉。
宽敞棺内,空荡荡地散发寒气,陌归尘被拉进寒玉棺剎那,源源不断的煞气开始灌进躯体,又被蔷薇引吸纳,吞吐,炼化。
铺天盖地的煞气,好似在此一刻补缺回先前数个月圆之夜没吸收的煞气,简直能顷刻间将人蚕食得一干二净,若非有师尊的元阳护住经脉,陌归尘觉得自己八成要爆体而亡。
“你……到底,要干嘛?”
“日后告诉你。”
……
陌归尘虽失明,但双眼还是能感知光源的,被拉进棺材后,眼前顿时陷进一片漆黑。
他不情不愿攀向自家师尊。
半个时辰后。
双手搭上棺沿,险些晕厥的人大口喘|气,正欲爬走。
藤状的东西,从陌归尘心口爬出,慢慢悠悠缠|绕四肢,黏|滑冰凉,束上腿|根,猛地一下,将青年拽回去。
又是半个时辰。
陌归尘已是人形也维持不下去,变回半猫形态,连手掌都恢复成毛茸茸的猫爪子,像两只白手套。
还被格外变|态的某人捏住粉色的猫肉垫,捧到唇边吻了又吻,也不怕亲得满嘴毛。
九条尾巴更甚。
就差没盘到对方身上。
失去视觉的人总是敏|感,其余感官更是被刻意操控、放大,加之那人本就熟稔拿捏他每一寸感观……
此景此情下,别提有多可怕,密密麻麻的快意铺天盖地,陌归尘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快爽翻了。
简直要疯。
师尊更是与平日判若两人,任他连晕三次都不得停歇,求饶示弱也没用。
往日骄矜高贵的青年,此刻溃不成军,哭都哭不出来,索性也不装可怜了。
陌归尘直接掐住自家师尊脖子,抄起匕首就往对方身上捅。
于是那人来势更凶狠。
晶莹剔透的玉棺,愈渐被血雾化出连片斑驳痕迹,诡异而骇人,又混杂些淫|糜的气息。
二人肉搏几十招,剑拔弩张的氛围又变了味。
那人偏偏在最后关头停下,得了歇息的功夫,陌归尘却怅然若失讷然一下。
师尊:“喊声夫君听听。”
陌归尘:“……”
师尊:“不喊,没有。”
陌归尘:“……”
魔尊大人真的很想把压在识海里的那股磅礴修为统统释放出来,与这八百个心眼子的老狐貍痛痛快快打一场,但,转念间,还是作罢,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当然没喊夫君,只用实际行动往师尊身上小小贴近,鼻尖蹭着对方肩窝,装作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声如蚊吶央求:“师尊……”
那人显然并不如他愿,又重复道:“唤夫君。”
陌归尘还是没喊这称呼。
雪影气定神闲把玩徒弟细软的银发:“真不叫?”他直接退出,颇为遗憾感慨,“那没有了。”
陌归尘虚虚搭在对方肩头的掌,忽而攥得死死的,真想邦邦给这死人两拳。
二人就这般无声对峙。
片刻后。
雪影一把扣起徒弟的下巴,盯着那张满是情|欲的脸,分明潮|意难退,连眼睑都缀着道绯色,仍是不肯松口,他道:“这么倔呀?”
也罢,逼迫的也不是没听过,如今,只想听那人情到浓时心甘情愿唤一声,欲速则不达,避免适得其反,他像个耐心的猎人,从容不迫打量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