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17)
轰隆一声。
渡劫期大圆满修士的一击,直把地面砸出十几尺的深坑,饶是有结界护住,那森然的灵力光波,还是叫远处的城门都被殃及得摇摇欲坠。
不过瞬间,调侃声音又自陌归尘身后起:“还是这么大逆不道,连师父都敢打。”
“嗯,也霸道。”
“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为师的好徒弟,分明是你先夺走我初吻,怎么如今为师要碰你一下,便这样贞烈呢,是不打算对为师负责?当真是个小负心郎吶。”
陌归尘冷眼审视眼前的假闻笺。
“信口雌黄。”
“呵,还不承认。”
此人形迹可疑出现在魔界,无论其目的是什么,他都不可能由得旁人挑衅上门,任人在魔界招摇撞骗兴风作浪,尤其还顶着闻笺的脸。
当诛!
陌归尘手指轻弹,凝出道幽冷青芒。
骇人火舌直逼闻笺眉心。
闻笺双指抛出株璇玑仙草,仙草挡下攻势,也顿时在火苗中化作黏液。
他煞有其事装好草液:“火候正好。”
陌归尘:“……”
夜色幽暗,那人忽地撒出漫天落叶,又化作黑雾,视野混淆,叫人什么也瞧不清。
陌归尘绣袍一甩,脚尖踢起地上的枝条,稳稳接住,以此为法器,身形疾如闪电,人枝化作一体,浩瀚气息破空,再以锐不可当之势,横扫四面八方。
眸中寒光一闪。
他侧眼,树枝化剑直刺左前方。
滋啦——
浮生树枝条连穿两片月见草叶子,刺破颗小灵果,果子汁水刷刷流光。
枝条被闻笺双指折断。
浮生树枝、月见草叶、灵果三样东西,一起掉进个巴掌大的紫金丹炉。
闻笺单手托丹炉,倒入先前的璇玑仙草汁液,似笑非笑看着他说话,那股子散漫腔调,膈应又欠揍。
“学了为师的本领来打为师?”
“殿下就这么谢师恩的?”
陌归尘脸色阴沉,丢掉半截树枝,掌心灵力运转,手腕一翻,涌出的缕缕煞气,化作根鞭子,毫无征兆就抽了过去。
“你不是我师。”
黑鞭携着冷冽的风,生生将闻笺的颈脖抽出道血痕,他却不觉疼,反倒低头,摸上那根鞭子,绕进指间,温柔爱怜,眼底带着极度诡异的亢奋,宛若在看情人的发丝,貌似下一瞬便要舔上一舔。
真是应了句“抽他反倒是奖励他”!
疯疯癫癫的。
陌归尘晦气极了地轰散煞气。
选择近攻。
浑厚的灵力再度被凝起,银发青年身影如魅,飘逸跃起,掌风靠近,闻笺也接招,二人手臂交错,不相上下过了几招,尔后,又是几个回合,仍然难分高低。
这偌大的空地上,升天火潮、波动灵力、泄出的煞气,全都被那鼎小丹炉默默吸收。
直至月光吐出点血色来。
闻笺化作黑雾,绕到陌归尘身后,光影交错中,他左手接住陌归尘的掌,顺势捏紧手腕,往下一个翻转,右手又托着那个小丹炉。
陌归尘逼人的灵力全数打进了丹炉。
轰——
熊熊烈焰骤起骤灭。
炉中飘出丝香。
丹成了。
“啧啧啧,可怜的小家伙,一招一式都是为师教的,你拿什么和我打?”
红月之下,闻笺轻松扣住陌归尘下颌,眼眸映出嗜血红光,炽热跳动如火焰:“殿下来试试这颗,我们师徒二人共同炼出来的醉生梦死丹,以便好好报答为师。”
“你、”
闻笺陡然释放的威压,沉得骇人,陌归尘几乎是半跪着闻笺,他艰难抬掌,正欲反击,那人已倏然被阵强光击退。
似乎来自他锁骨处的吊坠。
白色强光把闻笺逼得连连倒退,捂着心口吐出大口鲜血,身上也掉落个香囊。
几乎是同一瞬间。
陌归尘挥手,聚起灵力隔空抢走香囊。
栀子花香飘来,这香囊无疑是他藏在灵藕师尊身的物件,怎么……?怎么会在此人身?他神色凝重,不假思索瞬移回魔宫竹屋。
竹帘前,陌归尘攥着帘子,骨节用力,泛出丝丝病白来。
终是猛地一甩起。
视野豁然开朗。
灵藕正安安静静坐在榻上。
传音符适时升起,飘出黄银清冷的嗓音
——“在哪?”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10.
那边又传来声音:“你身在何处?”
“一点小伤,死不了。”
不等人回话,陌归尘直接震碎传音符。
他来到灵藕面前,那露出的半截脖子光洁如玉脂,并无半点伤痕。
刚刚那场对弈,他与神秘人勉强旗鼓相当,只隐隐感觉是比他稍高一筹,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掩盖他留下的煞气,显然,刚刚那人绝非这尊灵藕。
陌归尘又伸手,去探灵藕衣襟心口处,里面空空如也,藏在里面香囊果然不见了。
拆出香囊,摸着里面的玉佩。
旋即招来婢女问话。
陌归尘:“本尊不在时,魔宫可有异?”
婢女跪下:“回尊主,并无。”
陌归尘:“竹屋呢?有无形迹可疑之人?”
婢女摇头苦笑:“回尊主,没有,况且,您设下结界,奴婢等也进不来。”
看来那人实力确在他之上,竟能在他的魔宫,如此来去自如,还偷香囊,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是挑衅他威严,更是在打玉佩主意,又或者觊觎更多。
几乎瞬间,陌归尘想到上任魔尊最得力的那位旧部,如今的魔界左护法。
陌归尘:“左护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