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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攻,魔尊受(180)

作者: 见妳 阅读记录

若这师父是个坏人,他倒也懒得多管闲事,但师父分明那样好,于是他难得操起点打抱不平的心,潜进男孩梦境,恶劣吓唬对方:“你师父要死了,你以后没人要咯。”

小孩很好骗,当场就吓哭。

他又接连吓唬几句,看着那熊孩子哭岔气,方才笑着罢休,揉揉对方脑袋。

*

黑袍青年留在峰中这段时日,看着那对师徒,越发觉得自己一定是忘了什么!

他一定还有事情要做!

奈何无论如何,愣是半点儿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又要做些什么?

可是没人能给他解惑,黑袍青年只能边走边想,一直走,一直想。

逆着时间长河行走一千年的青年,最终停在一片栀子花花海里。

花海静得出奇。

他一眼便望见个初生婴孩,脚步忽而不听使唤,一步一步靠近那孩子。

瞬间,四目相对。

是个灵魂残缺的男婴。

“咯咯。”

那婴孩粉雕玉琢的,怪是好看,目不转睛望向他,竟还挽出个笑来,这小傻子还咿呀咿呀挥舞起肉嘟嘟的爪子,似乎要抓他,可惜手短,什么也没抓到。

青年浑身气息无端溃散。

他狐疑垂眸,目睹自己溃散的魂魄,竟慢慢被那孩子吸进体内。

心,忽而跳如擂鼓,藏在灵魂深处的不安,阵阵袭来,仿佛在提醒什么。

他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是要把一切的源头给掐灭,把那个罪恶的根源断掉,而这个婴孩,就是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随着溃散的灵息逐渐被吸收,陌归尘亦感受着自己正在飞速缩小,在彻底变成婴孩魂魄进入自己身体融合前一瞬,他毫不犹豫伸出手掌。

亲手掐死了自己。

-

三月初七,春和景明,拜师大典,四目相对,既是初见,也是重逢。

又是一千年。

好久不见。

循环之外。

71.

春和景明。

浮华派外事阁新来了个小弟子,小姑娘整理弟子名录时,不小心打翻其中一本。

她匆忙捡起,恰好看到书上的名字:陌归尘。

门外,长老循着动静走来,无奈揉揉眉心:“小丫头毛手毛脚的。”

小姑娘不以为意,笑嘻嘻:“师父,这名字好特别,陌归尘。”

“哦,那是……嘶……”长老抽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要说谁,却总觉记忆似乎该有一段的。

[名字。]

[陌归尘。]

[尘归尘,土归土。]

[哪个陌?]

[陌路人的陌。]

长老摆摆手,接过弟子名册,挥退小徒弟:“去玩吧,让为师来。”

他低头,但见卷册上方方正正地写着句:

【陌上尘归处,陌归尘】

思忖间欲抹掉,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去这痕迹,它们的存在,像是彰显着某些无人知晓的事物确切出现过的证据。

只不过……

陌上尘归处?

作何解?

长老思来想去半天,也没头绪,方才想起正事,连忙转手变出块详细记录各峰弟子信息的灵石,再三查看,终于确定门派中从未有过此名弟子。

心想大抵是哪个贪玩的孩子胡乱添上来,又怕被循着字迹逮到,便用偷偷用法宝写字,毕竟浮华派可没人能写出这手好字。

他摇头失笑,鬼马精灵,便是撕下这一页纸,扔出窗外。

*

落霞峰,栀子花开得漫山遍野,一只信鸟悠悠飞来。

“啊!有魔气!”

“那只鸟是魔!”

小弟子们乱哄哄尖叫,一名姑娘拍拍胸脯道:“大家莫慌!师姐保护你们!”她利落拉弓,百步穿杨,一箭击中那鸟。

信鸟一命呜呼掉落。

一群孩子好奇凑过去:“有封信!还压到一张纸。”

姑娘也走来,信笺上沾了些栀子花,底下压着的纸张很是特别,只有一句话

——陌上尘归处,陌归尘。

她拂掉信封花瓣,露出四个字“吾师亲启”,几个调皮孩子想要打开信封,被姑娘拍掉手臂:“是人家师父么?就乱看。”

孩子们围上师姐,话音此起彼伏。

“写了什么!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写了什么!”

“写了什么!写了什么!”

姑娘被烦得紧,联想到信封无意压到的纸张的那句“陌上尘归处”,便敷衍一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姑娘回头,非常一视同仁地一人赏了一个爆栗:“笨!那当然是——”

然后转身就跑:“不告诉你们!”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小弟子们气鼓鼓追上去。

一群人追逐打闹,恰好路过山下一间学堂。

一名几岁的孩子小跑追出来,指指书上的话,满脸求贤若渴问:“夫子,此话到底何解?”

夫子回眸,扫过书上那句话,淡笑解惑:“回家吧,”

“啊?”

“回家吧,我想你了。”

婆娑遗梦。

72.

据传上天悲悯,倘若一个人死去以后,执念太深,魂魄有万分之一的机会画地为牢,化作一个“婆娑遗梦”,将所有美好回忆圈滞人间,让后世见证他们曾留存过的痕迹。

二竹弋抬起左手,掌心正躺着缕纯白残魂,那是他在陌归尘死前奋力抓住的一抹残魂。

男子右手凝出浑厚灵力。

下一瞬,灵力尽数轰向自己心口,心甘情愿闭目的剎那,二竹弋仍牢牢攥住陌归尘那丝残魂,生生把那抹残魂,一同拉进永恒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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