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56)
且观那白衣公子似乎比红衣公子年长些许,但容貌又极为年轻,估摸着,这白衣公子八成是那位红衣青年的兄长。
如此再品,这位红衣公子,确实十分像被兄长宠坏的骄矜弟弟。
想了想,掌柜的直接请出镇店之宝:“公子若是瞧不上这些,倒是可以瞧瞧我们的镇店之宝,保管令兄满意。”
“兄?”
掌柜的轻笑恭维:“是呀,这位俊朗不凡的公子,可不就是您家哥哥么?”
“您二位可真是兄友弟恭,羡煞旁人。”
哥哥?
陌归尘默念一声,他和闻笺都不知差了多少辈,可真是让老男人占便宜了。
也罢,占便占呗。
今日是兄弟,来日说不定就是夫夫。
陌归尘侧眸看闻笺,那人不知是没细听还是怎么,竟难得没反驳一句辈分乱套了。
须臾间,陌归尘玩心大起。
他思索片刻,使坏一笑,眼神定在闻笺身,言语却顺着掌柜的话问,“那这位大叔,依你之见,我家哥哥的气质能否压得住你们都镇店之宝?”
哐——
巨大的声音,引来好几双目光,原是闻笺手肘旁的木匣子,被碰掉。
“哎哟!”
陌归尘几步之外,伺候闻笺的小二痛心疾首,但也只能抿笑沉默,弯身去捡摔碎的木匣。
毕竟二人相貌虽平平,但那周遭的气度着实不凡,若是一时失言,得罪哪家的贵人可就得不偿失了。
陌归尘眸光轻转,眉梢微挑,斜斜瞄了眼闻笺,给掌柜的塞去袋银子作赔偿。
慢悠悠来到闻笺身侧,装若惊讶,指尖捂唇:“哥哥怎么这般不小心?”
“胡闹什么。”闻笺脸色微沉,拉起这又开始不着调的徒弟,快步走出玉器铺。
陌归尘被拽着离开,非但无丝毫狼狈,反倒好整以暇朝掌柜的招招手,调子散漫没个正经,“抱歉呀,我家哥哥气性大,给您添麻烦了。”
话未完,闻笺拽他的力度又蓦地加重两分,走得更快了。
若非是怕吓到凡人,陌归尘想他家师尊大抵恨不得瞬间转移,带他离开是非之地。
热闹喧嚣的长街。
众人只瞧见位白衣公子,脸色沉沉拉着名红衣青年,反观那红衣青年,还嬉皮笑脸,跟没事人似的。
又或者是……乐在其中?
被闻笺拖拽一路,陌归尘也不恼,盯着自家师尊那骨节分明的手,玩世不恭问:“闻笺哥哥你还要拉我到何时?”
话毕。
前方人倏然放缓步伐。
陌归尘来不及剎脚,当然,更多的是懒得停下,任由自己直愣愣撞向闻笺肩背。
撞上的瞬间,闻笺也松开握紧他手腕的掌。
陌归尘半个身子还贴着自家师尊,这微仰头的姿势,让视线恰恰对着闻笺脖子。
一时之间叫人看得怔怔。
但见他家师尊耳垂下的脖子,竟破天荒地红了一小片。
陌归尘指尖戳上去:“闻笺哥哥,你这里好烫呀。”
闻笺掂起他下巴,
29.
两人腹背轻挨。
陌归尘的食指点在闻笺后颈,还未来得及细品。
纯白的灵线,倏然飞出,一把圈住他的手腕。
把他手臂吊悬半空。
闻笺退开半步,转身望过来,轻斥:“没大没小。”
“叫师尊。”
“……”
余光瞟向被灵线悬绑着的半截手腕,陌归尘笑得银发耸动:“第一天认识我吗?”
“掌门师伯哪次去落霞峰,不是对我好一顿兴师问罪?”
陌归尘扯断灵线,捻起指,煞有其事数道:“行为乖张、性情古怪、仗师欺人、罔顾尊卑、目无师长、大逆不道……”
青年双手一摊,漫不经心耸肩:“罄竹难书哟,根本数不完。”
闻笺没说话。
沉默横亘。
陌归尘也不介意,只注视自家师尊,前所未有般感慨万分:“闻笺,现在才来和我说边界感,会不会太迟了?”
他徘徊在戳破窗户纸的边缘,说着宛若试探的话语:“其实有时我会想,倘若我们不是师徒该多好。”
终于,那人眼帘半垂,转过头来,看他,道:“没有倘若。”
陌归尘轻笑:“也是,倘若不是师徒,我怕是连认识你的机会都没,更不可能被师尊惯得这么——”
他别开眸光,眺望远方山脉,喃喃自吟。
似是个自我谴责的嘲弄:“这么……大逆不道。”
也似是个迫于事实如此,不得已之下的万幸:“其实没有倘若也挺好。”
“别美化自己没走过的路。”
闻笺淡淡看来,最终伸手搭上他肩膀,语重心长:“你我师徒一场,日后注意分寸。”
陌归尘慢悠悠拉回神思,强调懒洋洋的:“哦,你也知咱们是师徒呀?”
青年眉眼蔫下,幽怨道:“弟子脚疼,走不动道儿,靠一下师尊怎么了?”
闻笺略感欣慰,默默纵容着陌归尘的无理取闹,毕竟徒弟平日里总孤僻冷傲,这刻难得敛起浑身的刺,耍耍泼皮无赖,软声软气撒娇。
起码是鲜活回些许了。
他低叹:“娇气。”
听着闻笺无奈的数落,陌归尘将自己囿固在师徒身份下,堂而皇之地拽上闻笺衣袖,顺势倚进自家师尊怀。
他嗅着闻笺身上的栀子花香:“从前天寒地冻时,师尊还抱着我睡呢。”
而后小扯那人袖子,声音细若蚊吶,近乎耳语般暧昧:“现在腿疼,也抱一下嘛。”
也不待人回答,就这么顺理成章倚进那方胸膛。
却没感受到相贴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