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6)
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击杀高阶妖兽。
浮生派大师兄谨慎问:“你到底是谁?”
没理会众人惊愕又满是怀疑的目光,陌归尘神色淡淡瞥向东边,有更神秘的存在苏醒了。
“想死的可以不过来。”
*
另一边,刚请完天机石的掌门匆匆赶回广场,却见几位师弟焦急围成团。
掌门:“这是怎么一回事?水镜呢?”
大长老:“两刻钟前水镜便失灵了。”
二长老:“秘境似乎也意外关闭了。”
三长老:“更坏的是,咱们进不去。”
掌门:“果然,怕是秘境之主怒了。”
三人异口同声:“什么意思?”
掌门:“天机石显灵了。”
他前所未有般肃穆:“十有八九与那位小白毛有关,此子断不可留!师弟们随我合力强开灵阵,把他献祭给秘境之主,以平息天怒。”
“慢。”
几人刚落地,却被后来之人横插一脚。
“闻师弟?”
“你来得可真及时,快随我们开灵阵。”
“师兄不是盼我收徒?”
掌门是聪明人,闻笺虽未说提及谁,可是如此及时赶来阻止他们,除了他们话中谈及要诛杀的那位小白毛还能是谁?
“闻师弟你糊涂啊,天机石显灵,卦象无一不指向这人!这人断然不能留,唯一的去处就是献祭给秘境之主,也算是他的一桩功德。”
闻笺郑重其事:“我收他为徒。”
“闻师弟,难道你还想养出第二个孽——”
“师兄,青栀是我徒。”
掌门拂袖冷哼:“徒?你那是养徒弟吗?我看你是养了个小祖宗,还是头白眼狼,总之我是不会看你一错再——”
话语被打断。
闻笺不容反驳开口:“师兄,我意已决。”
袖袍一挥,破除禁制,进了秘境。
三长老后知后觉:“欸,不是,掌门师兄,那位小道友不是我预定的人吗?”
掌门:“三师弟你也糊涂了?”
三长老:“……”
掌门:“浮华派绝不能出第二个青栀。”
二长老耸肩:“你又不是不知,咱们闻师弟最是护短,我看他是铁定心要收这个徒弟。”
大长老:“就是,咱们的话不管用。”
掌门脸色沉沉:“明的不行,那就暗着来,你们,随我去议事堂。”
*
浮华山幽径。
陌归尘跟在闻笺身后有些纳闷。
就在不久前,他还于秘境之中劈出一方结界护住众人,与秘境之主对峙厮杀。
闻笺从天而降。
那人二话不说加入他的阵营。
整整十年,师徒二人竟还能再次同仇敌忾地作战,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恐防伪装被识破,他刻意装弱,但闻笺实力实在强,两人不过联手几招,秘境之主已节节败退。
而他,得闻笺“赏识”,被破格收徒。
与当年无差,他同样是不太乐意的。
却不知为何,受蛊惑一般,再回神时,已经跟闻笺走了大半路。
真是见了鬼了。
陌归尘如上暗自低骂道。
红白两道身影前后穿过道天堑。
二人来到落霞峰入口。
十年,整整十年未踏足落霞峰。
这里似乎并没变化。
一如当年。
剎那恍惚,他似看到曾经的自己。
几岁大的孩子天真懵懂,一手抓鸡腿,一手指着满山的栀子树:“闻笺!那是什么?”
“叫师尊。”
“哦。”
“那是什么?闻笺。”
前方的白衣仙人停下,看着还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小孩,正用脏兮兮油腻腻的小爪子攥紧他衣摆。
似有半分无奈,他笑了笑,低斥。
“规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适才带小徒弟去膳堂饱餐一顿荷叶鸡,换得声温温糯糯的“师尊”。
不过半个时辰,竟又大逆不道叫回名字。
“对呀。”
年幼的孩子不以为意,摸摸圆滚滚的肚皮,餍足仰头,“‘师尊’被我吃到肚子不见啦。”
他摇头:“栀子树。”
“会开花吗?”
“会。”
“什么时候开花。”
“时辰未到。”
“那到底是何时嘛。”
“等到了便到了。”
“好吧。”
青涩稚嫩的小孩,难得认真而执拗,说着如诺言般的话:“等花开了,记得叫我来看。”
……
从回忆抽身,陌归尘纳闷许久。
这栀子灵树竟还未开花。
真真应了句“物是人非”。
前方之人也似发现他停在原地出神。
闻笺朝他开口:“这花——”
陌归尘冷然作揖打断:“晚辈乏了,告退。”
说罢决绝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分岔路,直奔安置内门弟子的内院。
银发红影渐行渐远。
闻笺轻张的唇还未合上,他负手站在这片栀子灵树中,低头,轻笑一声。
“没规矩。”
“叫师尊。”
4.
刚到分岔路拐弯时,陌归尘又停下,真是被闻笺这家伙气昏头,他初来落霞峰,不该如此熟悉地形,更不可能精准无误认得内院位置。
他偏头环顾几眼。
此地与当年无差,落霞峰素来清静,除了每日按时按点来打扫的洒扫弟子,基本只有他们师徒二人。
如今亦然。
整座山峰孤寂冷清,寻个问路人都难。
这是否也说明,他离开的十年里,闻笺也是孤家寡人度过十年?
当真应了外人所言
——仙尊念旧。
闻笺也会偶尔惦念起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