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78)
“师尊,荷叶何时长出来。”
“来年开春。”
“太远了。”
闻笺轻笑,还是遂他意:“那为师用灵力催熟。”
“要多久?”
“七日。”
“太慢了,师尊能快点么?”
“三日。”
“还是慢,最好今晚就能吃上。”
闻笺点点他额门:“你这是为难为师。”
陌归尘:“不会,弟子不会让师尊难为的。”
闻笺:“你话里有话。”
陌归尘:“师尊多虑了。”
言罢,陌归尘没再说话,就这么抱着闻笺,这刻,是师徒二人难得的和谐。
闻笺手臂揽过陌归尘,以一个半揽半抱的姿势,由得徒弟虚虚依在他怀里,手掌轻轻拍拍徒弟后背:“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还赖着呢?”
话虽如此,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抚,低哄:“万事都有师父在,师父给你做主。”
“谁让你委屈了?”
“没有。”
“徒弟长大了,有心事了,开始学着藏着掖着了。”
这声调侃后,陌归尘轻瞟闻笺,再惯你一回。
他如小时候那般,顿时变回小猫,扒拉闻笺衣衫,爬梯似的,三下五除二便倏地蹬到师尊肩膀。
这幕和幼时一模一样。
后爪踩着师尊肩背,前爪扯住师尊耳垂,使出吃奶的力气,怒吼一声:“闻!笺!”
闻笺低笑着去抓猫。
小猫借力一蹬,直接跳到师尊头顶,抓抓挠挠。
“反了天了。”
闻笺继续捉猫,小猫噗一下跳落地,跑走。
二人都说着曾经说过的话。
“慢点,别摔着了,还要回来怪我落霞峰的地不平。”
小猫爪子扒上门坎,探出半颗脑袋,雪白的一小团,像堆积在门外的雪球:“不会。”
因为,回不来了。
*
刚到山脚。
陌归尘接到闻笺的传音灵符。
他们鲜少这样交流,记得上次和闻笺用传音灵符还是十年前,那个中秋月圆夜。
他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我十六那天带点苍云州的鲜花饼回来,师尊要烹一壶好茶配点心。”
那时的闻笺,过了好些时辰才接传音灵符,嗓音染着浓重哑意,轻嗯了一声。
如今倒是如常清越:“你的小灵藕给你剥了好些青提,回来吃。”
陌归尘:“让它自己吃吧。”
回眸看满山栀子灵树。
还是未开花。
似又能瞧见那日雪天,他的猫性懒劲儿犯了,一路上都踩着师尊走出来的脚印,一步一步随师尊回到落霞峰山脚下的画面。
陌归尘轻叹。
这路可真短啊。
稍不留神,就走到尽头了。
*
另一边,地牢。
浮华派大师姐林月见,正对恶灵百般审讯。
林月见挥起灵鞭,勒住恶灵颈脖,冷声警告:“还不开口么?此乃噬魂鞭,有你好受!”
恶灵嗤笑,不屑一顾阖眼,任人施刑。
她烦躁皱眉,转身朝门外华云舟禀报着:“师尊,这恶灵是个硬骨头,恐怕还得熬一阵子,才能吐出点端倪。”
华云舟也是一顿头疼,他轻摁眉心:“那为师先去看看书儿那孩子。”
浮华派地牢离主峰不远,不消多时便停在晏玉书住所。
华云舟抬手敲门。
“书儿?”
“醒了没?”
久未得回应,华云舟直接推开门,却见自己这小徒弟背对着他,跪在房中。
他匆匆走进去,无奈责备:“你这孩子,醒了也不应人,而且,好端端你跪——”话音戛然而止。
华云舟扶人的手猛地一颤。
地上人早已僵直,死去多时,喉间还有个恐怖的血窟窿。
一剑穿喉。
死不瞑目。
良久后,房中传出声颤颤巍巍的哀嚎:“书儿!”
门外。
一名弟子跌跌撞撞跑来:“掌门不好!大师姐她她啊——”猝然被房中男子死状吓得踉跄跌坐。
“月儿?”
霎时苍老几十岁的男子,木讷转头,目光空洞涣散:“月儿,我的月儿又如何了?”
“你倒是说话啊!”
怒吼声震耳欲聋,报讯弟子呆呆愣愣爬起,方知开口:“大师姐本在地牢审讯恶灵,久未出来,我等进去查看,方知恶灵抱着师姐自曝,师姐重伤,昏迷前只说了三个字,是是是……”
华云舟哪还顾得仪态,一把揪起报信弟子衣领,满脖子青筋炸裂:“是什么?”
“是……陌归尘。”
魔界左护法,
37.
接到仙盟铜讯时,二竹弋正在玄灵宗逗猫。
大殿之中。
玄袍金冠男子,漫不经心抱着只白猫,他眉梢微压,睫羽盖住邪气十足的眸,五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猫毛。
那抹龙须刘海垂在脸侧,便更显雍容散漫,他唇角含笑:“明日便是伏魔大战,贵派发生何事?竟劳烦华掌门兴师动众跑一趟。”
华云舟声声哀泣:“二盟主,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两位爱徒,一死一重伤,华云舟整个人沧桑不已,满目悲恸,声泪俱下:“陌归尘那孽障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可怜我两位徒儿!尤其是我们书儿!如此惨死!着实死不瞑目!”
华云舟捶胸顿足:“我的徒儿啊,死得好惨。”
望向留影浮珠照出的景象,二竹弋盯着那个血窟窿,若有所思片刻。
啧,下手有犹豫啊。
这剑距离正中喉咙略有偏差,不难揣测出下手之人出剑前,内心煎熬而挣扎。
见二竹弋皱眉,华云舟也顺理成章以为这位盟主是在为他的书儿的惨死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