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攻,魔尊受(92)
第一次时。
小灵藕睁开眼睛,实力强悍,哪怕小小一只,放到外面,也能横扫一宗门派。
白衣仙人沉默。
第二次时。
小灵藕睁开眼睛,聪明机灵,惯会察言观色,规规矩矩朝他行礼叩首。
白衣仙人沉默。
第三次、第四次……日升月落,无数个夜深人静后。
小灵藕再度睁眼,歪着脖子打量眼前人半晌,眉欢眼笑,跌跌撞撞跑过去:“师尊。”
白衣仙人微怔,稳稳接住小灵藕,此后十年,无数个日夜,小灵藕都会因灵气枯竭而死去,又因得渡灵而复活。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水镜之外,雪影望着闻笺带走小灵藕,将其打扮得华贵漂亮,又教其读书写字,偶尔还给人念话本解闷,更是时常纵着小灵藕满山头乱跑。
他在看它,又似不是看它。
画面一晃。
满山头乱跑的小灵藕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个小孩,二者你追我赶,嬉笑打闹。
“师尊。”
“师尊。”
……
两道声音来回变幻,又愈渐湮没在铃铛声里。
深冬季节,落霞峰的积雪堆出厚厚一层,一人一藕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弯身捡雪,搓成球互相扔雪球。
闻笺挽起件小披风。
走过去。
雪白的球团,倏地朝他这边飞来,他淡笑侧头,惯性轻躲。
再回眸时。
整座峰头空空如也。
茫茫天地,唯余一片白,落得个皑皑干净。
……
水镜画面就此中断。
雪影挑眉瞥人。
“闻笺,你还挺疯的。”
闻笺没理会雪影的嘲讽挑衅,他用灵线穿破躯体的手腕,灵线一头虚虚搭在陌归尘嘴角,血水顺着灵线慢慢流淌,滴进徒弟口中。
“啧啧啧,君子端方呀。”
“可你越躲躲闪闪,越说明你心里有鬼,为什么就不敢承认呢?真是天塌下来,都有你闻笺的嘴顶着。”
见人不理他。
雪影耸肩,转而盛情邀请道:“要不要摸摸小猫耳尖?他耳朵很敏感。”
闻笺冷眼瞥过去。
雪影无所谓道:“自己养大的,摸摸怎么了?”
“不骗你,真的敏感。”
雪影说罢,取下一小圈细细的黑色藤蔓,卡上小猫耳朵,倏地,细圈被猫耳弹走,雪影含糊低笑:“是不是很敏感?”
而后意味不明看闻笺:“你想的是哪种敏感?”
“噢?”
雪影指尖轻压唇部,摆出副恍然大悟的暧昧神情。
“其实你想的那种,也不是不行,两师徒客气什么?你真的很会取名,咱们的小徒弟确像株青涩的花。”
“青栀,青涩的栀子花。”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况且我们小尺玉金尊玉贵,外头那些杂碎没一个配得上他,还是得师父亲自来方行。”
雪影指尖一勾,陌归尘似被控制一般,突然动了动,嘴上说着梦话,手心恰好摁在闻笺心口处。
闻笺低头。
徒弟掌心抚上他胸膛,以梦语的形式,道出曾说过的话:“闻笺哥哥,你这里好烫啊。”
闻笺灵丝勒住徒弟中指,瞬间把罪魁祸首,那根可操控傀儡的黑线,从徒弟身子扯出,反手便是一掌。
雪影轻笑,轻松接住闻笺的攻击,他低头看着夹在他们中间的陌归尘,别有深意低笑:“搞那么大动静,吵醒了小徒弟可如何是好?他一看,有两个师尊,疯了怎么办?我可不负责哦。”
“不过……”雪影指尖轻点唇角,若有所思道,“两个师尊,岂非有双倍快乐?这个我倒可以负一下责。”
闻笺终是忍无可忍。
将雪影轰出房门。
雪影稳住身影,看了眼落在他身的禁制,挽唇,冷笑。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今晚怕是不能得魔尊殿下临幸,甚是寂寞。
啧。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寻什么乐子解闷好呢……
*
房中,闻笺起身,他刚把陌归尘抱回寝殿。
那人忽地爬起来,下了床,径直越过他,自顾自走出房门。
这状态很像夜游,闻笺没强行叫醒人,默默跟上去,一路跟着人出了魔宫,来到主城那座城楼下,踩上台阶,上了楼顶。
他看着徒弟停在楼顶,抱腿坐下,安静挨着墙,红色的一团,孤零零缩在楼顶角落。
凛冬季节。
夜里开始下雪,霜雪纷飞,靠在彻骨寒冷的墙的青年,越发情不自禁蜷缩。
闻笺目眺远方河山,这座城楼确实高,站在楼顶,放眼远方,能俯瞰万家灯火。
细雪霏霏,霜风拂来,空寂回荡整座城,铜钟鸣响时,还能听到遥远岁月里的对话。
年幼的孩子笑得明媚烂漫,目光灼灼望他,认真又执拗——
“倘若我们日后走散,我就往高处爬,等着师尊来接我回家。”
雪还在下。
闻笺撑起伞,来到陌归尘脚边,拂掉青年发间碎雪,搂过徒弟肩膀,让人往自己腿侧挨靠。
就这么静静站了一宿。
他掐住闻笺下颌,
42.
鬼城,破旧老寺庙。
山头荒凉,阴风不时刮来,吹得老木门吱哑响。
庙内,洁净如新的雕花木椅上,雪影举起双指,夹住片枯败落叶。
他挽出道淡笑,又摇摇头,呼出口气吹掉落叶齑粉:“种种线索摆在眼前,我们小尺玉宁可相信古籍是杜撰,都不怀疑一下自己的师父。”
“我甚至帮他把记忆封印解开,他竟还以为那个吻是梦。”
“可怜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