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19)

无论是“麻烦”还是“抽空”，陆司南的用词都十分的礼貌和客气，但藏在话里的怒气钻出听筒，钻进了秋雯的耳朵。

“我和思琪租房签合同，没顾得上看手机。”

秋雯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耐心地解释。

她不愿在陆司南情绪上头的时候，跟他起任何的争执，没有意义，还很消耗感情。

电话那头的陆司南，甚至没有对秋雯的解释有任何的回复，便将电话挂断。

秋雯不明白为啥两人突然间，剑拔弩张了起来，彼此都很委屈，怨气满满。

“怎么了？查岗啊？”

殷思琪拖着腮帮子，眼瞅着秋雯的脸色由晴转阴，便知道是陆司南的电话。

“没，问我到了没，我忘给他报平安了。”

秋雯的解释，就像是打开水龙头的闸阀一般，拧开了殷思琪吐槽的阀门：

“哦，口头关心谁不会？付出点行动可以吗？”

“真关心，就像个男人一样，来北京工作生活，赶紧解决掉异地的问题。”

“现在你工作基本上也板上钉钉了，他有点担当，就该来北京。”

秋雯不置可否，

或许，她和陆司南都一样，更爱自己多一些，都希望对方为自己妥协。

但或许都好面子又自私，不希望爱成为彼此的负担和枷锁。

都希望对方做内心真正的选择，但又拧巴地希望那个选择是偏袒彼此的。

如果自己是个恋爱脑，陆司南是个真渣男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Chapter 10 渣男是渣男，海王是种气质

五一节前的最后一个周末，秋雯和殷思琪乔迁新家的日子。

殷思琪积极响应秋雯的提议，真的在搬家日将章彦给撬来给她俩当苦力和司机。

章彦也很殷勤，一大早就将车停在了他们的宿舍楼下，还贴心地给秋雯和殷思琪带了早饭。

“他那头发，用了至少3瓶发胶。”

章彦长得比秋雯想象中要更加的周正清秀，看上去挺有韩范的，单眼皮大高个，肩膀不至于双开门，人也不算高，但挺瘦的，勉强算得上是个衣架子。

至少真人没有照片上看上去那么的生硬死板，但他那头堪比沥青路面泛着油光，硬挺的发型，实在惹人注目。

秋雯站在阳台上，看着章彦一手插兜，一手举着早饭冲楼上的他们打招呼，忍不住跟身旁的殷思琪小声嘀咕：“你喜欢这样的？”

“这样的，才会来给我们搬家的时候顺带份早饭。”殷思琪抿了抿唇低声道:

“不像某些正派男友，只会发条不痛不痒的消息，注意安全。”

从J市回到北京后，秋雯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轨。

和陆司南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也随着时间的拉长，距离的拉远，趋于缓和，回到了“一潭死水”的局面。

秋雯没接这话，回到室内，将自己打包好的箱子，分门别类地贴上了标签，岔开了话题：

“我今儿先搬这些吧，答辩后再搬剩下的，都还有用。”

殷思琪瞥了一眼装傻的秋雯，心有不甘地说：

“他不出人、不出钱、不出力，你图什么啊？”

秋雯写好最后一个标签，“啪”地贴在最后一个纸箱上，双手叉腰松了口气，似是无奈又似是玩笑地开口：

“图个清静。”

殷思琪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秋雯推出了宿舍门：

“你去找宿管阿姨开个条，让章彦上来帮忙。这些东西我俩可搬不下去。”

直到殷思琪骂骂咧咧的声音消失在了楼道，秋雯才长舒一口气：

温水煮青蛙。

青蛙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过波澜无惊的生活，甚至都激不起她反抗的意识。

临近毕业季，宿舍楼里的毕业生走得七七八八，章彦在宿管阿姨的再三提醒嘱咐下，终于是得到了30分钟进出宿舍的条子。

“秋雯！和思琪说得一样漂亮，我大你们几届，也算是校友。”

“你叫我师哥就好，叫我哥也可以。”

章彦一进屋，就热情地伸手想要跟秋雯握手。

秋雯被章彦的自来熟惊到一时有些无语，尴尬地偏头去看跟在章彦身后进屋的殷思琪，一记眼刀过去：

这人什么情况？

“师哥好，东西有点多，麻烦了。”

秋雯几乎是伸手刚碰到章彦的指尖，就立马缩了回来，指着屋里打包好的大大小小纸箱，打了个马虎眼，拉开了和章彦的距离。

“不麻烦。为两位美女服务，荣幸之至。”

“我学校有关系，车可以随便开进来，很方便。”

也不知道是装样子，还是真贴心。

章彦真的任劳任怨地将纸箱一个接一个搬到自己车上，不让秋雯和殷思琪动一根手指。

但秋雯没见过有人帮忙搬家，是穿风衣皮鞋打领带的，于是忍不住对殷思琪吐露自己的纳闷：

“你看上他什么了？油嘴滑舌，还是虚张声势......”

殷思琪懊恼地“啧”了一声：“图他发胶一次用3瓶吧……”

“他在你们实验室，真的是桃花朵朵开的渣男？”

“骗你我吞一千根针。”

……

除了讲话有些油腻，秋雯大抵也能明白章彦受欢迎的原因。

虽然在身高和体型上并不占优势，但章彦长了一张很韩系的脸蛋，对女生近乎无微不至的体贴照顾，以及心细温柔都很容易让人沉溺。

或许是在J市，亲眼目睹了沈煜和女友1号拥吻，又在车站和女友2号拥抱，秋雯脑海中早就有了“渣男模版”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