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暗涌(58)
我去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薛杭也在我身边坐下,他没看电视,而是玩着手机。
二十分钟一到,我将粥盛出,端了两碗,放在长条餐桌上。
薛杭仍坐在我对面,他慢条斯理地喝完,放下勺子,然后看着我,“你搬去和我一起住。”
他似乎不是在商量,而是在跟我宣布。
我抬眼,咽了嘴里那口粥,“我不去。”
薛杭神情丝毫未变,“你不用担心被狗仔拍到,我那房子,比你那间房子,安保性好不少。”
“我不去。”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薛杭站起身,“这是你欠我的。”
走之前,他漫不经心地扔下一句,“我希望你不要误会,我让你搬过去,只是想让你做饭而已。”
“饭做的不错,明天中午,我希望吃土豆炖鸡。”
我:“……”
等我洗完碗上楼,发现薛杭正懒散地坐在我房内的懒人沙发上,他正在翻开我下楼前随手扔在床上的剧本。
看见我进来,他随手将剧本往我床上一扔,轻描淡写,又像是命令,“你再收拾几件衣服。”
我站在他面前,“我不去。”
他虽是坐着,但气势不减,黝黑的眼珠中,平静又不容置喙,“这是你欠我的。”
我莫名地烦躁颓丧不已,我告诉他,“但你也知道,愧疚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他微笑,“至少现在,能够让你听话。”
我冷眼盯了他三秒,转身去收拾衣服。
我随手扔了几件衣服进去,就拉上了行李箱。
他没说什么,起身走在前头。
快到门口时,他转身,“把那个白色的行李箱拿着。”
那白色行李箱里,装的是我书架上的东西,有全家福、有我妈送的孙悟空玩偶,有我爸我妈定情的《文心雕龙》……那些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我没动,薛杭转身往屋内走。
我挡住他的去路,他轻笑,“虽然我刚出院,但是那天在医院,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就算我受伤了,我还是能够制住你。”
这话,让我想起来那天薛杭跟我说,病房里有监控,
就这么愣了一下,薛杭已经越过我,拔出拉杆。
他慢条斯理地拉着行李箱,缓步走到我面前,将其放在我身边,温和又冷淡,“自己拉。我不负责伺候你。”
我:“……”
他不负责伺候我,但我得负责伺候他。
下到地下车库的时候,他将车钥匙扔给我,然后坐进了副驾驶。
我坐进车内时,他已经输好了导航,然后靠着车背,闭目养神。
下巴线条明晰,与脖颈相接,落入黑色的羽绒服内,人又温和,又性感。
喉结凸起明显。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始终闭着眼睛,我好奇地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他不会是伤还疼吧。
但我仍旧没说话,尽职地当个司机。
车在地下车场停下那刻,薛杭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提着两个密码箱,跟着他到了16楼。
薛杭换好鞋,将一双男士拖鞋扔给我,接着,自顾自地走进了厨房。
我换好鞋,将行李箱放置在角落里,然后取下口罩,站在客厅处,打量着客厅的装修。
茶几上摆着书,电视机柜旁摆着手办,客厅角落里摆着绿植,阳台外甚至还晒着衣服,阳台的门开着,冷风往里灌。
如此有生活气息,似乎薛杭经常住在这。
在薛杭还未发现我安排人跟踪他之前,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回别墅,他发现之后,我就没安排人跟踪了,
“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薛杭端着玻璃水杯从厨房走了出来,挺不走心地说,“忘了。”
他伸出手指轻飘飘地指了下身后的厨房,“那是你即将工作的地方。”
不待我回答,他又指了关着的一扇门,“你住这。”
“太晚了,晚上随便炒两个菜吧。等你炒好了,喊我。”
说完,他就进了一扇门,开门时,我看见靠墙的一面,有面书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书。
侧卧里,似乎从来没有住过人。
除了光秃秃的床垫,什么都没有。
我翻了翻房内的衣柜,找到了被子,但没找到床单被套。
我敲门。
“进。”
里头传来薛杭的声音。
“什么事?”薛杭将电脑往下压,然后看向我。
有什么不能见的秘密吗?
“我没有找到床单被套。”
薛杭从他的房间内拿了套床单被套给我,我就站在门口,打量着他的房间。
也算不上打量,他的房间一览无余,窗户,白墙,灰色床单被套,右边是个白色的衣柜,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铺上床单被套,又把我的衣服收拾好挂进衣柜里,然后又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该吃饭了。
我点了个外卖。
薛杭吃饭的时候,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因此,第二天中午,我又点外卖,将菜放在盘子里,包装扔到门外。
他吃了一口,又放下了筷子,“你直接放外卖盒中多好,还少洗四个碗。”
第60章 保姆
我当作察觉不出来他话中的嘲讽,“我觉得挺好吃的。”
夹了块鸡肉放进嘴里,全是调料味,我心中嫌弃,还是慢悠悠地嚼。
薛杭站起来,端起桌上的两盘菜,进了厨房。
我听见菜被倒入垃圾桶的声音。
随即,他又走了出来,眼神微冷,
声音也带着些冷意,“我让你搬过来,是让你过来做饭,当保姆。不是让你点外卖来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