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33)
“凭什么?你谁啊你!”
平日的工作、生活已足够糟心,没想到来这儿买个乐子也被人欺负,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几个侍者拉住他,也堵不住他嚷嚷的嘴巴。
季无谢顶了顶腮帮子,声音低哑带点儿不耐:“闭嘴,你很吵。”
平头男一噎,眼看着到手的美人被人截了胡,身边的吴妈妈劝道:“客官,冷静点,你可知刚才那位是何许人?”
平头男满腹怨气,“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他奶奶的。”
“他是季无谢,跟季公子讲什么规矩?他本来也不是守规矩的人。”
那位要是疯起来,没把云霓阁拆了就算不错了。
吴妈妈笑道:“这样,我再给您找一位姑娘,保准比刚才那位好,性子温和又会服侍人,知情识趣,体贴入微,准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
另一边,林清嘉脑袋靠在季无谢胸膛前,手下意识搭在他脖子上。
距离很近,呼吸间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混着淡淡烟酒味和橙花香,轻淡而缓。
林清嘉攥紧手心,残留的一丝理智让她将脑袋偏开一点距离,艰难开口:“你放我,下来。”
本就宽松的衣襟散落至一半, 薄软的白色吊带勾勒出她上半身紧致的线条,腰好似只有一拃细。
季无谢将她往上颠了下,手指轻动,他想,她是没骨头么,软得不像话。
乍一听见她这句话,季无谢轻勾起唇角,道:“我骤然松手,摔了算你的?”
17.红烛昏罗帐
季无谢说到做到,果真就松了些力道,林清嘉直欲往下坠去,慌乱中攀住了季无谢脖子。
距离好像更近了,热气一点点散开来,萦绕着某种躁动不安的氛围。
廊灯有些晃眼,落在女孩脸上,她白皙耳珠晕上一层薄红,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没有涂抹过这般艳丽的t口脂,明艳到晃人眼。季无谢指腹碰了碰她下唇,好烫。
林清嘉眼前逐渐模糊,药效烈到极致了,浑身像是火在灼烧一样,控制不住地轻微发抖。
只有靠近季无谢时,才能让她稍稍感到舒服些。他身上似有种冷冽清新的气息,清清浅浅的,仿佛带着安抚的奇效。
她像是个在沙漠跋涉,嗓子干热到冒烟的旅者,忽然来到一片绿洲之中,抬眼是高高阔阔的苍穹,张开拥抱,投入清爽凉快的冰水之中。
季无谢很快察觉到身前那只不安分的手这儿蹭蹭,那儿蹭蹭,摸索着要去解他的衣服。
季无谢眉眼微动,喉结蒙着的皮肤缓慢起伏,“别乱动。”
便把她的手拉下去。
但很快,那只纤细的手臂又勾缠上去,像菟丝花,缠住他,便勾勾绕绕的,不肯轻易松开。
季无谢:“……”
隔着回廊,又是一番淫靡风景。
阮夏规规矩矩候在雅座,听见脚步声,忍不住偷望一眼,却见来的是个侍女。
“姑娘,季少怕是不会来了。”
阮夏细眉微蹙,问道:“为何?”
他说过,她的琵琶声好听的。
“季少原本是要来见姑娘的,谁知路上被人给缠住了。”
侍女现在想来,还为阮夏感到不平。她路过时,在柱子后面看得真真切切的,那林清嘉不知羞耻地对季无谢投怀送抱,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侍女回想着,忿忿道:“真是个小狐貍精,勾引人的手段有一套。”
阮夏手里捏着把小团扇,“你可看清楚是谁了?”
“还能是谁,就是新来的那个叫林清嘉的。”
“林清嘉。”阮夏回忆着,“她不是被点去服侍王先生么?”
而且,季无谢向来不喜欢碰雏,哭哭啼啼的,他嫌烦,也经不住他折腾。
“就是啊,看见季少来了,就舍了王先生,巴巴地赶过去,抢着去拔个头筹。想必是打听了季少的名头,这才上赶着想攀高枝。要不怎么说她是个心思深沉有心机的呢?我看这林清嘉,不简单吶,姑娘你可得防备着点儿。你如今这般瞩目,又得云姐喜爱,这样的顺遂得意,名声在外,少不得有眼红的人呢。不说远的,就之前那个姜荔姑娘,不是就处处与你为难么,也就是姑娘你性子温和良善,太过宽宏,不争那些虚名,不与她计较罢了。”
阮夏手里的团扇扇面被她抓到扭曲变形,声音轻缓:“我知晓了。”
*
床帷微垂,如云似雾的帷帐轻轻摇曳。
今夜夜空云雾里凝了好些水珠,怕是要有一场绵绵密密的雨将落下来。
季无谢堪堪将林清嘉放下来,正欲转身,被拉住了衣角,一双纤手缠上他的手臂,执着且艰难地去勾他脖子。季无谢没弯腰,这迁就的姿势着实不舒服,但拗不过她坚持,他还是微低下身来。
这一靠近,便更是给了她机会,林清嘉像藤蔓一般,一路攀爬上来,脑袋靠在他怀里,指尖抓得他的衬衫都褶皱。
空气里好像有花香浮动,馥郁氤氲的晚香玉胡乱蔓延,惹得人心猿意马。
女孩昳丽的青丝散开,控制不住地颤栗,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极低的呜咽嘤咛。衣袂被蹭得散落大半,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
季无谢眸色渐暗,偏怀里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半点也不安分,快把他衣服都给拽没了。
这他妈谁忍得住?
季无谢恶意地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手指擒住她下巴,抬起那张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蛋,嫣红的唇瓣紧抿着,似乎很难受,双眸含着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楚楚动人。
的确好看,好看到让人想动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