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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干盒与七剑客(44)

作者: 迢锈 阅读记录

运行了十几年的大脑,对于解逻辑题游刃有余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宕机。

向春生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平时都不太注重自己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毕恭毕敬也不会过分冷淡,最起码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吧。

她自认为还挺亲和的,如果说语气过分强硬,态度冷淡,行为恶劣,这样的人有且只有那么一个。

“好、的、我下次、注意。”向春生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完整的句子被她念得磕磕绊绊。

两个人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宋写宁和向春生小声地讨论着,生怕被陈念荒听见。

陈念荒丝毫没被影响,自从那天知道并且否认了那份感情后,他就有刻意地避开某人。

短时间内他不会允许自己直接被感性掌控。

更何况喜欢这件事,不验证一番就显得空泛、虚无缥缈。

*

“啊!国庆这么多作业!”

自从假期一天天临近,同学们的心思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即使试卷的数量已经超过之前一周作业的总和,他们依旧兴奋不已。

连着放五天假期很爽,一回来上课就都老实了。

因为这五天假期结束后就是望不到尽头地调休。

不过周柏羽一向心态良好:“我们这次去哪儿玩?巴厘岛还是马来?”他满脸期待地看向陈念荒。

以往只要是不长的假期,陈念荒一家都会出国,时间短一点就在亚太地区,长一点就去其他洲,总之不会就这么耗在家里,他干妈宋观霜女士是绝对呆不住的。

周柏羽每次被他爸扔下,都是跟在陈念荒后头。

他虽然不会做什么旅行计划,给干妈拎包倒是绰绰有余。

这一家人除了陈念荒父亲没人会做攻略,即便是做了攻略也不完全按照计划上的行事。

宋观霜女士想一出是一处,陈念荒则是异常挑剔,如果不符合他的标准,再怎么央求他也不会去。

每次旅行到最后都剩下他和陈念荒两个人,被扔在机场。

彼时的周柏羽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把戏,尽可能让没有家人陪伴的他能少一点拘束。

“不去。”陈念荒依旧是惜字如金,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像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自从那天之后,他好像陷入了同麦田怪圈之中。

无可否认,将喜欢的错觉与期待这种微妙的暴力混为一谈是件极其荒谬的事。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陈念荒对向春生的感情只是期待,就是希望她学习上能有所提高,并不是所谓的喜欢。

周柏羽问他:“啊?那你这五天要干嘛?”

“还要跟你汇报?”

陈念荒一贯都是这么恶劣,笑起来时透着残忍的无辜。

这混蛋又开始阴晴不定了,周柏羽最近被他都折磨瘦了,说话阴阳怪气也就算了,每次还说一半留一半,硬要人去猜他剩下的心思。

周柏羽转身就走了,扔下一句:“你告诉我我还不听呢?”

不伺候了还不行,大少爷。

陈念荒不想把他去看牙这件事告诉任何除向春生以外的人。

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都要“杀人灭口”。

他们放学回家,迎来了算不得漫长的十一假期。

十月份的苏合,室内和室外已经没有空调冷气的落差了,向春生不必担心每次从空调房走出来时,眼镜片上起大雾的短暂致盲,她也不用被戏称为“雨刮器”的校服袖子擦干净。

室内外是同一大气压下的连通器,他们不用再承受伏旱下的干燥郁闷,以及入梅时的阴雨绵绵。

向春生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蒋月华会趁此时机,将夏天的衣服床单被套都浆洗一遍,如此,她能肆无忌惮的进出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回家后就看到的场面。

木板门完全敞开着,阳光在空间中的水滴里不断折射又反射,一个个微小的棱镜上挂着彩虹。

空气中的水汽和紫色薰衣草分子都变得具体可见。

而她那老化生锈的抽屉就这么张开嘴,露出带着黄渍仅剩下的两粒牙,那是锁头和锁闩,余下只有肉粉牙膛。穿堂风过时,除了飘逸的白色窗帘,还剩下桌面上的纸页在翻飞。

她当初把日记本锁紧这个抽屉的时候,就预想到了这个下场。

无奈地闭了闭眼,她已经发不出脾气了:“妈,你干嘛动我东西。”

蒋月华听到声音后就从洗衣房过来:“啊?我没动你东西,就是整理了一下。”

向春生对她的眼神里只剩下失望,没有一点想要争辩的意思。

抽屉都从书桌上分离了,她居然还说没动过,哪怕是真的放在那儿没看,向春生也不相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都学会了演戏,可谁都没有欺骗谁。

或许是在她收集了很久的石头被全部扔掉那一刻,向春生不在为自己秘密被发现这件事而感到心虚,她反倒觉得庆幸。

因为人类就是这种,哪怕是在写给自己的日记上面也会撒谎的存在。

就这么当着蒋月华的面,从橱柜上取下了满是灰锈迹斑斑的曲奇饼干盒,把日记本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纸条、石头都扔了进去。

合上盖子后,在蒋月华震惊眼神中,嚣张地晃了晃。

她从来没想有想过,女儿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法回击了,自从开始全职当家庭主妇后,她的生活就只围绕着一个向春生。说实话,蒋月华才更像那个想要获得更多关注的小孩,她期待能在女儿日记中找到抒发情绪的文字,哪怕是对学校、对同学、或者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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