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33)

也是，这罐柠檬只用腌半年，顶多吃一两个月，是备不上那么多的。

在漾漾关于情绪的记忆里，他以前极少会委屈，但短短几天，他已经因为谭寻委屈难过了不少次。

“哎呀，你弟弟之后上学还可以带点去吃的嘛。”老板将袋子塞得满满的。

谭寻没再推辞，付钱接了过来。

“要是吃不完怎么办？”离开市场后，漾漾没忍住问。

旁边有小孩拿着风车跑过来，谭寻侧过身给小孩让路，头偏向漾漾：“那就放着。”

谭寻的声音让漾漾耳热，但热度没持续太久。谭寻没有说之后是放着一起吃，还是单独留给他。

“把柠檬洗了。”回到家，谭寻给漾漾布置下任务，自己躺到了沙发上。

漾漾在洗菜盆里蓄满水，再将柠檬全部倒了进去，仔细地一颗一颗洗过。

他在网上查过，这种柠檬叫南檬，没有两边的尖头，圆滚滚的。

柠檬的清香往鼻子里飘，漾漾不自觉分泌着唾液，他看向旁边的刀架，想要不要切一颗，尝尝是什么味道。

太酸的话，拿来泡水就行了。

漾漾拿过案板，切了一颗洗好的柠檬。

柠檬的切面是黄色的，汁水溢出来，糊到漾漾的手上。

漾漾没敢直接舔柠檬，他舔了下手指上的柠檬汁。

“啊……”痛苦的叫声发自内心，谭寻以为他切到手了，匆匆走进厨房：“都说了不能吃。”

漾漾手上还握着半个柠檬，他转身看到谭寻的脸，脑子一抽，学着谭寻以前的样子，把柠檬按到了他的嘴上。

谭寻难得骂了句脏话，拿纸巾抹掉了嘴上的柠檬汁：“放那里，待会加点蜂蜜看能不能喝。”

“哦。”漾漾像接受完指令的机器人，照着谭寻的话把柠檬放在一边，继续洗起盆里的柠檬。

“为什么想尝尝？”谭寻没离开，他站在了漾漾身旁问。

厨房很小，以往这样的距离，漾漾不会认为有问题，可现在谭寻离他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他就疑心谭寻说话时的呼吸都洒在了他的颈侧。

“闻着很香。”漾漾把水放掉，柠檬算清洗完了。

谭寻从橱柜拿了口大锅出来：“小孩是嘴馋。”

“我不是小孩。”漾漾头次那么不喜欢谭寻的打趣。

仿佛这两个字拉开了他和谭寻的距离。

“转过来。”谭寻说。

漾漾看过去，嘴里被塞了一块冬瓜糖，谭寻的手离开时蹭上了他的嘴唇。

“唔……”糖冲淡了口腔里的酸味，漾漾刚才一直拧着的眉头松了开来。

“小朋友。”谭寻下了结论。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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柠檬煮好后，谭寻让漾漾沥干水分，装进盆里端去阳台晒。

趁着太阳下山前，柠檬晒足了一个多小时。

“一层柠檬放一层盐。”谭寻把洗干净的玻璃罐放到地上，旁边是下午一起买来的粗盐。

漾漾铺着柠檬，铺好后谭寻往里加盐，两人很快填满了罐子。

“这样就好了？”漾漾摸了摸罐子。

“等放个半年，差不多就能吃了。”将罐子移到角落，谭寻去洗了手，准备做晚饭。

“半年好长的。”漾漾说这话时不像抱怨，他嘴角扬着，手脚麻利地帮谭寻处理食材。

谭寻在热完油的锅里倒入葱蒜：“之后不要嫌短。”

“腌久一点吧。”漾漾在嗞啦声中说。

八月快到末尾了，漾漾却完全没了之前的着急，他每天起床就是去阳台看花，看完下楼跑个步，白天和谭寻在家窝着，等到晚上，两人会一块去散步。

谭寻现在也没答应和漾漾夜跑，用他的话来说，在夏天，散步就足够保证运动量了。

这天下午，谭寻在屋里午睡，漾漾正蹲在厨房看腌的那罐咸柠檬。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漾漾从地上弹起来，小跑过去，他握住门把，没有第一时间开门，而是从猫眼往外看了看，是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

漾漾按下门把：“你好。”

“你好，这是你买的快递。”男人递过来一个纸箱，“麻烦签一下字。”

漾漾大手一挥，签下了谭寻的名字，把箱子拿进了屋里。

收件人是谭寻，底下物品那栏写着某个型号的游戏机，是白色的。

想起谭寻曾经说过的话，漾漾抱着箱子，高兴地在屋内转了两圈。

他不知道该不该擅自拆，犹豫时，被门铃吵醒的谭寻走了出来：“东西到了？”

“你买的吗？”漾漾问了句废话。

“圣诞老人送的吧。”谭寻拿起桌上的温水，喝了一口。

漾漾摸着箱子：“我可以拆吗？”

谭寻看着漾漾，漾漾反应过来自己又说废话了，他拿过小刀，划开了纸箱包装。

盒子被泡沫纸包着，漾漾一层一层拆开，在看到崭新的游戏机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碰，而是拉住了谭寻的衣角：“谢谢你。”

“我自己也要玩。”谭寻强调道。

除了游戏机本体，谭寻还买了几个游戏，漾漾检查了一遍，都是双人的。

一下午，两人将时间耗在了游戏里，连饭点都错过了。

“游戏是很好玩。”漾漾肚子第三次响起时，他放下了手柄。

谭寻在手机上下了个外卖软件，再丢给漾漾：“不出门了，你自己选。”

漾漾想到电视里的小孩，趁父母不在和朋友在家玩了一天，还点了许多快餐吃。

“可以吃披萨吗？”漾漾问谭寻。

“软件上能刷到的随便你点。”谭寻躺倒在沙发上，看着认真选外卖的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