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32)

谭寻的话让他很伤心。

一个小时很快到了，漾漾打开阳台门：“要下楼了吗？”

“你自己去吧，我有点困，想睡觉了。”谭寻用一句话打发了漾漾。

漾漾扶着阳台门，咬紧了嘴唇也没阻止脸上逐渐变得湿润。

他在谭寻转头发现前，跑进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虽然没哭多久，但眼角和鼻尖都透着红，显得很狼狈，没有平时那么好看了。

“为什么。”漾漾看着镜子，轻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他不清楚心脏的酸胀感来源于何处，仅存的记忆里没有任何相关的知识。

谭寻还要洗澡，漾漾没有在卫生间待太久，他洗了把脸，便走了出去，客厅没有人，他莫名的松了口气，在玄关拿上钥匙，直接出了门。

运动能使人心情放松，在跑步的途中，漾漾确实无暇去思考谭寻的事，可家总归是要回的，回到楼下时，刚才短暂离开的情绪又一股脑涌了回来。

客厅只留了一盏夜灯，卧室门虚掩着，漾漾拿了衣服去洗澡，洗完推开了卧室的门。

谭寻在睡觉，听呼吸声应该是真的睡着了，漾漾坐到床上，他用食指按了下谭寻的嘴唇。

谭寻的唇形很薄，唇色也偏浅，漾漾用了点力，收回手的时候，能看到浅粉色变红了些。

“谭寻，谭寻。”

漾漾小声叫着谭寻的名字，这点亲密接触，并没有缓解他内心的烦躁。

在别人睡着的时候，做一些对方不愿意的事是种没礼貌的行为，漾漾知道他该回地上睡觉了。

但他选择了在谭寻身边躺下，床垫很硬，和地板没什么两样，漾漾盯着谭寻的脸，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

“就亲一下。”漾漾告诉自己，“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谭寻可能是真的睡熟了，漾漾在他耳边说着话，他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老小区的居民休息得早，不到十点，楼下已经是一片寂静，漾漾手攥着底下的床单，都害怕布料摩擦发出声音。

谭寻的嘴唇比他想象的要软，和他自己的唇类似，但又不太一样，没有人教过漾漾接吻，所以他只会最简单地覆上去。

漾漾不知道自己亲了多久，分开的时候他有种近乎缺氧的错觉。

心跳吵得扰人，摔失忆那天，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漾漾逃回了自己的床铺上，他将脸深深埋在谭寻的衣服内。熟悉的洗衣粉味，但往深了闻，有股独属于谭寻的，很难以形容的淡香。

漾漾保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床上没有人，窗外鸟叫得喧嚣，不像是谭寻平常起床的时间。

他拿过桌上的时钟，现在是六点半。

想到昨晚偷摸做的事，漾漾心虚起来，他蹑手蹑脚走出房间，没在客厅见到谭寻。

阳台厨房和卫生间也没有。

谭寻出门了。

漾漾从冻柜里拿出一盒包子，放到了蒸屉上，然后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到包子蒸好，谭寻也没回来。

漾漾没有手机，也不知道谭寻的手机号，他无法和谭寻取得任何联系。

这个认知叫漾漾感到沮丧，他没心情吃包子，坐了会后，决定出门去找谭寻。

他是发现了吗？

漾漾不安地想，谭寻会把他赶出去吗？

步子越走越沉重，漾漾垂着脑袋，在拐弯的时候，他直接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抱歉……”

“又不看路？”

漾漾猛地抬起头，谭寻表情没有任何异样：“看着我做什么？”

“我……”漾漾往后退，“我正要下楼找你。”

“我去买点东西。你是小宝宝吗？一秒看不到人就不行。”谭寻往楼上走。

漾漾这才注意到了谭寻手里提的东西，是个玻璃罐。

“买这个做什么？”漾漾隐隐有了猜测，他心脏跳得比昨晚还快。

谭寻用钥匙开了门：“不是说想腌柠檬？没有罐子怎么腌。”

“你不是不愿意吗？”漾漾换好鞋，小心地摸了摸罐子。

“寺庙的冬天可能会很冷，我忽然改变注意了。”谭寻丢下这句，去了厨房。

预想的坏事没有发生，被好运眷顾的感觉太神奇，漾漾跑进了厨房，拉住了谭寻的衣角：“真的吗？你愿意多待半年吗？”

“目前是真的，你要是把我衣服扯坏就不好说了。”

漾漾赶紧松手，他掀开了锅盖：“我蒸了包子。”

“嗯，真棒。”谭寻洗过手，直接拿了个奶黄包开始吃。

包子是之前两人一块去超市买的，漾漾在众多品种里挑种了小猪形状的奶黄包，谭寻准许他拿了两大袋。

漾漾没有谭寻那么不讲究，他拿了个小碗，把包子夹进碗里吃。

今天的奶黄包吃起来格外甜。

谭寻一整天的表现都很正常，漾漾把昨晚的事藏在心底，决定不再去想。

可他发现了一件更致命的事，靠近谭寻时，他没法和以前一样淡定了，心跳会奇怪地加速，脸颊的温度也会上升。

基于以前看书得到的经验，漾漾把这类行为解释为海獭的发情期到了。

“想什么呢？”在去市场的路上，谭寻把差点撞树的漾漾拉了回来。

谭寻的手心是冰的，漾漾却无端觉得手腕烧了起来。

冰箱里还有菜，今天主要是来买柠檬的。

“刚做了个大扫除，厨房又有位置放了。”谭寻面不改色道。

老板笑眯眯地拿了袋子：“拿五斤吧，之后不愁吃。”

漾漾对五斤柠檬没概念，他听到谭寻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