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35)

谭寻拿下嘴里的牙刷，他半抱着将漾漾移到到沙发边：“怎么了？别哭。”

漾漾从谭寻怀里出来，怔怔地看着他的脸：“我还在做梦吗？”

“你醒了。”谭寻捏捏他的脸，“不信我可以掐你一下。”

不用谭寻说，漾漾先在自己的大腿上毫不留情地拧了一把：“痛……”

谭寻看了眼漾漾膝盖的伤，他去卫生间漱完口，找出了药箱蹲到漾漾旁边。

漾漾像还没回过神，他安静地让谭寻帮他消毒，再涂药膏，最后贴上之前用剩的纱布。

“傻了？”谭寻撩起漾漾的刘海，顺便看了看他额角的疤。

漾漾仰起脑袋，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语气道：“不要抛弃我。”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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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个小狗一样。”谭寻屈起食指，刮了下漾漾的鼻尖，“你是个人，又不是我养的宠物，哪里有什么抛弃不抛弃的。”

漾漾似乎忘了自己海獭的设定，他把嘴唇咬得快要破皮流血，谭寻把手指伸进去他才松开了牙。

“唔……”

“没有人能抛弃你。”谭寻半蹲下来，和漾漾平视着，“听懂了就点头。”

漾漾摇了摇头。

谭寻笑了起来：“不是说很聪明吗？”

口腔里的手指抽了出去，漾漾舔了下嘴唇：“不要我了，不就是抛弃吗？”

“那为什么不是你抛弃别人？”厨房里还烧着东西，谭寻走过去。

漾漾看着谭寻的背影，等谭寻将早饭端到餐桌上时，他开了口：“因为只有我会难过，所以我是被抛弃了。”

“那你不要难过。”谭寻简单粗暴地结束了这场讨论，“吃饭，吃饱了就不想这些了。”

可能是昨晚吃得太油腻了，又或者是双重的梦境太过吓人，漾漾的胃口不是很好，早饭只吃了以往的二分之一。

“再买个花瓶，放点花在客厅茶几上吧。”谭寻说。

听完谭寻的话，漾漾开心了点：“好。”

“还有今天大扫除。”谭寻又说。

按两个月前家徒四壁的样子，这间房子是不需要大扫除的，可现在望过去，客厅架子上放着零食，还有几个相框，沙发上有漾漾的衣服，厨房因为使用频繁，角落缝隙也多了些污渍。

谭寻看着乱中有序的家，莫名感到了安心。

父母去世后，谭寻要离开去上学，他独自收拾了房间，父母以前使用过的东西，他思考过后，很多拿去烧掉了，至于和他自己有关的杂物，他选择了丢掉。

等最后家里几乎什么都不剩下时，他才有了一种可以不用再留恋的错觉。

在外地读书工作的那几年，除了给父母扫墓，他很少回来，就算回了，也不会到家里停留。

洗完碗后，谭寻和漾漾开始整理起了房间，漾漾把地上的凉席卷了起来，仔细扫着地。

“要不以后别睡地上了。”谭寻说。

“我想离你近一点，就算抱着衣服，在沙发也是睡不着的。”漾漾认真地说。

谭寻没说话。

漾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可以上床睡吗？”

“不是要睡沙发？”谭寻把桌上的时钟摆正，在旁边放了个外面拿进来的相框，照片是他和漾漾在做蛋糕时的合照。

漾漾放下扫把，站到谭寻面前：“睡床，不睡沙发。”

“晚上得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能乱动。”谭寻和漾漾立着规矩。

漾漾蹦了下：“知道。”

把家里打扫干净后，谭寻让漾漾去做午饭。

备菜漾漾已经很熟练了，备完菜后，谭寻在旁边看着，严格要求漾漾按他的要求往锅里下东西。

“不会有事的。”漾漾说，“你放心。”

“难吃的话，你要自己全吃掉。”谭寻看漾漾的围裙松了，重新给他绑好系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要不先炒一半吧。”漾漾的底气忽然消失。

“全下。”

姜蒜下锅了，漾漾现在面对油不再那么害怕，但还是站得有些距离。他听着谭寻的话，依次往锅里倒东西。

“闻起来很香。”漾漾在装盘后说。

谭寻拿了双筷子：“吃起来香才算成功。”

漾漾接过筷子，夹起一小块茄子，吹凉后递给了谭寻，期待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谭寻没办法，只好咬了下去，味道还算过得去，就是漾漾翻炒时没用力，也不会颠锅，导致味道不均，咸了一点。

“好吃。”他和漾漾说。

把其他几道菜做完，早饭没吃多又干活消耗掉了的漾漾把盘子扫得连滴油水都不剩。

“好撑。”漾漾揉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谭寻收拾起碗筷：“抽屉里有消食片。”

漾漾吃完消食片，进了厨房：“如果想有腹肌的话，是不是该控制饮食。”

“怎么还在想这个？”

“你说了，有腹肌会很酷。”

“我说过这种话吗？”

“有啊，你说世界上第一只有腹肌的海獭很酷。”

随口哄人的话谭寻当然不记得，他抹着盘子：“那你加油。”

“布丁说要练肌肉得多吃肉蛋奶。”漾漾说。

“你什么时候还和她聊这些了？”谭寻说不上来的别扭。

“前几天呀，我跑步的时候她刚好在门口打扫。”漾漾接过盘子，用水冲干净。

谭寻：“还会交朋友了，挺好。”

漾漾歪了下头：“你好像不太高兴？”

“哪里。”谭寻扯了个假笑。

“她人很好，我确实想和她交朋友，但是还没有提过。”漾漾说，“交朋友需要准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