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36)

谭寻心里那点不愉快很快消散：“不用，聊熟了你们就是朋友了。”

“这么随意的吗？任何一段关系都应该是很慎重的才对。”

“认真去维护就够了。”谭寻说，“没有必要签合同。”

“没有要签合同呀。”漾漾没懂谭寻的玩笑话，他洗着碗，“以前好像都没有人和我玩。”

谭寻看着漾漾，他这段时间，其实有在关注本地寻人的新闻和帖子，漾漾既然是坐公交过来的，那离开的地方不会远，可迄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有人在找漾漾。

谭寻：“现在有了，珍惜现在的就行，但别傻乎乎被人骗了。”

漾漾：“我有什么可以骗的吗？”

谭寻：“你的零花钱，还有你这个人。”

“我？”

“嗯，骗你去卖掉。”谭寻用了以前老人爱用的说法，成功唬住了漾漾这个小孩。

碗洗完了，炎热的下午不适合出门，漾漾问谭寻要不要玩游戏：“昨天那个做饭的很好玩。”

漾漾不喜欢竞赛游戏，他更喜欢和谭寻合作。

别人玩起来容易吵架的游戏，因为漾漾的听话变得和谐，谭寻指哪他就去哪，边玩还会边夸谭寻。

“好了，该买菜了。”玩了几个小时后，谭寻关掉了游戏。

漾漾对出门比对游戏的兴趣大，他换上鞋，和谭寻一起往市场去。

今晚的菜单谭寻交给了漾漾决定，两人买了一大袋肉菜。

要走出市场的时候，漾漾的脚踝处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是一只小猫。

“猫。”漾漾和谭寻说。

谭寻拎起小猫的后颈：“还没断奶，猫妈妈可能在附近。”

但漾漾和谭寻找了一圈，还问了周围几个商户，都没有打听到猫妈妈的消息。

“怎么办？”漾漾戳了下那只小猫，猫又小又软，他甚至怕戳重了会伤害到它。

“哪里来的放回哪里去……”谭寻说到一半，漾漾已经看了过来，和小奶猫一同用人类很难拒绝的眼神看着谭寻。

谭寻叹了口气：“或者带回家。”

回到家后，漾漾也没有心思做饭了，谭寻把小猫放在了毛巾上，装在一个透明的箱子里，漾漾就蹲在箱子边，看着猫。

“得找点东西喂。”谭寻在手机上查着，“我出去买点羊奶。”

谭寻出了门，漾漾一步三回头地往厨房走，打算先把菜备上。

一个新的生命，很脆弱的生命。

漾漾在心里想。

在洗完菜切好肉之后，谭寻也回来了，买了羊奶粉和猫粮，还有一个小的猫砂盆。

“我烧好水了。”漾漾说。

“嗯，真棒。”谭寻随口夸道，让跃跃欲试的漾漾去冲奶粉，他自己进了厨房炒菜。

本来在睡觉的小猫闻到香味醒了过来，它还不能很好地走路跳跃，就那么用鼻子顶着透明箱看漾漾。

漾漾没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小的动物，他洗干净手，把小猫和毛巾一块捞出来：“你还没有名字呢。”

猫通体雪白，身上一点杂色都没有，漾漾摸着它的脑袋：“你叫小白好不好？”

“太俗了。”谭寻在炒菜间隙发表了意见，“而且之后也不一定要养，没必要取名字。”

ＱＺ

“不养吗？”漾漾愣住了。

“半年，”谭寻提醒他，“除非你能找到固定居所，还不用上学。不是你说的吗？抛弃不好，所以养宠物要负责。”

漾漾认同谭寻的话，他难过的是，就算谭寻同意他到床上睡觉，也不代表着谭寻会为了他彻底放弃离开的念头。

羊奶温度差不多了，漾漾先浅浅地倒了个盆底，放在小猫面前。喂完后将猫放回箱子里，猫砂盆也一块放了进去。

“它能自己上厕所吗？”漾漾疑惑道。

“能吧。”谭寻说，“待会看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个月。”

吃饱后漾漾游戏也不玩了，他继续去看小猫，猫砂盆里多了个尿团，漾漾很兴奋地叫谭寻来看。

“真厉害。”漾漾夸着小猫，用的不是“懂事”，而是“厉害”。

谭寻琢磨着猫应该可以吃猫粮了，就用羊奶泡软又给它喂了一顿。

“该睡觉了。”晚上十点，漾漾还受在箱子旁边，谭寻叫了他一声，“不过来的话今晚睡沙发。”

漾漾一下站起来，和小猫说了晚安，跟着谭寻进了卧室。

“我想和你牵着手睡。”漾漾尝试更进一步。

谭寻沉默地用被子将漾漾裹成了卷，再关上灯。

“哥哥。”漾漾沽涌了下，“小猫想有个家。”

“它和你说的？”

“……我猜的。”

“你也想有个家吗？”谭寻抬手捋了下漾漾柔顺的头发。

“嗯。”

良久的安静后，谭寻忽然说：

“这么巧啊，我也想。”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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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在被子里动弹不得，他尝试着翻了个身，看着谭寻的侧脸：“这里不是家吗？”

“有家人的地方才算家吧。”谭寻玩着漾漾的头发，“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谭寻很少和漾漾说这些话，漾漾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借着窗帘透进来的月光看谭寻。谭寻嘴角有笑意，和头发末梢传来的痒意同时扰乱了漾漾的心跳频率。

“我想当你的家人。”漾漾对谭寻说。

说完后他闭上了眼，不敢再看谭寻，如果不是手被锁在被子里，他还想捂住耳朵。

向来坦诚的漾漾难得有了逃避的心情。

“睁眼。”谭寻的声音沙哑低沉，漾漾听话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