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檬(37)

房门是开着的，外面的空调让卧室里温度也很凉爽——上一秒还是凉爽的，下一秒，漾漾就因为谭寻放到了他颈后的手，浑身烫了起来，冷气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

“你之前说，把我当哥哥看，”谭寻和捏小猫一样捏着漾漾的后颈，“现在还一样吗？”

漾漾不确定了，但他不知道这属不属于发情期的影响，他不仅想和谭寻接吻，还想跟他拥抱，想和他有超过正常人类社交的距离。

“我不知道。”漾漾说了实话，他忽然希望谭寻给他一个准确答案。

过去的记忆模糊不清，漾漾记得他很少会面对想不通的难题，想不清楚的事可能是有的，那些因为太过痛苦，被他强制遗忘了。

谭寻收回了手：“那你慢慢想，晚安。”

漾漾叫了谭寻一声，谭寻没再应他。

今晚漾漾睡得比以前的每一个夜晚都好，谭寻和他距离不到一个手掌宽，他能清晰听到谭寻的呼吸声。

唯一可惜的是，漾漾不能握着谭寻的手。

第二天漾漾还是醒得比谭寻早，身上本来包着他的被子已经消失了，他侧躺着，腿架在谭寻的腿上，而谭寻没有醒。

漾漾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在动物界，只有信赖，才会在和另一个生物相处时熟睡。

屋外有小猫微弱的叫声，漾漾回过神，下了床捡起被子，去客厅看猫。

小猫在箱子里爬着，看着还挺活泼，应该是饿了。

“你要吃饭吗？”漾漾伸出手指。

小猫咬了他一口，因为牙还没长全，没有任何威慑力。

“我咬人比你凶。”漾漾自豪道。

小猫听不懂，它只想吃饭，于是又喵喵叫了两声。

漾漾学着谭寻昨天的样子，给猫用羊奶泡了猫粮，再把小猫捞出来吃饭。

看着小猫努力吃饭，漾漾的肚子也响了一声，他耐心等到给猫擦完嘴，再进了厨房。

谭寻今天醒得异常晚，漾漾九点和九点半分别进了一次卧室，他都没有醒。

在临时十点时，漾漾推了推床上的谭寻：“醒醒。”

“嗯……”谭寻用手背捂住眼睛，“再睡会。”

“是哪里不舒服吗？”漾漾很担心，“你已经睡了快十一个小时。”

谭寻撤掉了手，眼睛还不适应光线，迟缓地眨了眨，漾漾看着他的长睫毛，用手轻轻碰了下。

谭寻捉住漾漾的手，笑了起来：“做什么？”

“好长，我摸一下。”漾漾说。

谭寻用没怎么清醒的眼神和漾漾对视着，两人都没说话。

“该、该吃早饭了。”漾漾慌张地说，他抽了下自己的手，没有抽动。

谭寻用了点力气，漾漾摔到了床上。

“我记得家里没买牛奶，你偷喝猫的羊奶了？”谭寻点了下漾漾的锁骨，漾漾看着他的指尖，上面有点白色的奶渍。

刚刚他给小猫又冲了点奶，猫喝的时候他趴下去看，可能是那个时候溅上去的。

“没喝。”漾漾解释道。

谭寻的手又重新回到漾漾的锁骨处：“好像还是太瘦了。”

漾漾已经听不清谭寻在说什么了，他喉结滑动，手攥紧了床单。

“去吃饭。”谭寻倏然又拉开和他的距离，坐了起来，背对漾漾翻身下床，径直去了卫生间。

“猫猫过来。”漾漾坐在地上，朝小猫拍了拍手。

小猫摇摇晃晃地往漾漾手边去，又半路被谭寻截胡：“真小。”

谭寻一手就能把猫端起来，猫扒着他的手腕，张开嘴巴，朝他长长地“喵”了一声。

“去吧。”谭寻又把猫放了下去，猫顺利和漾漾贴到了一起。

有了只猫，在小房子里的下午更有趣，也更吵了。

谭寻第三次放下书，对着喵喵叫的猫叹了口气：“别玩了，让它睡觉。”

漾漾放下那根用枯萎花茎和面巾纸做的简易逗猫棒，捂住了小猫的脑袋：“乖乖睡觉了。”

哄完猫，他站起来要去阳台看眼他的花，经过沙发时，先看到了谭寻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在笑什么？”漾漾改变了方向，他坐在地上，用从下往上的视线看着谭寻。

谭寻去摸漾漾的脑袋：“没，就是突然想起来，读书的时候邻居有个阿姨生了二胎，小孩哥哥才五岁，每天围着妹妹转，还会换尿布喂奶粉。”

“我不是五岁。”漾漾听明白了谭寻的话。

“谁说你五岁了？”谭寻惊讶道。

漾漾用侧脸去蹭谭寻的膝盖。

“在外面不要对别人这样。”谭寻捏了捏漾漾的下巴。

“我不会的，”漾漾说，“只亲近你。”

“为什么？”谭寻又问。

漾漾也很困惑，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谭寻没有点破漾漾的意思，他的指腹还停留在漾漾的下巴上，堪堪擦过漾漾饱满的嘴唇：“晚上出去买点东西。”

漾漾喜欢逛超市，他点了头，问谭寻要买什么。

家里的零食还够吃，也暂时没缺日用品。

“给猫买个正式点的窝吧。”谭寻说着，看了眼地上的破烂逗猫棒，“再买点玩具。”

“你要养它吗？”漾漾马上问。

“小土猫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领养，凑合养着吧。”

-

漾漾趴在推车上，在零食货架间移动着。

谭寻往推车里随手丢着零食，他上次就发现了，比起让漾漾纠结地挑，这样显然更快捷方便。

“我想吃果冻。”漾漾看谭寻走过了果冻区，小声道。

谭寻只好又退了回来，拿下一排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