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漾的皮肤很白，谭寻总觉得要是碰得大力点，都会留下痕迹。他尽量平静地给漾漾穿上睡衣，再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谭寻的困意跟着回来，他抱着漾漾，和他一块睡了过去。

“小猫怎么办？”漾漾抱着猫，看收拾行李的谭寻。

“一起托运过去。”谭寻往行李箱放着迭好的衣服，“不过来帮忙？”

“猫不让我过去。”漾漾说。

他已经不是借住在谭寻家的陌生人，而是谭寻的男朋友，漾漾觉得他可以适当地行使一些小权力。

两人的东西不多，谭寻把行李箱塞好，再去厨房将东西收起来：“下次再回来可能是寒假了。”

“是不是柠檬也可以吃了。”漾漾还是坐不住，他把小猫放回窝，跟着谭寻一块收拾，“阳台的那些花怎么办呢？”

“让奶奶看着吧。”谭寻说，他捏了下漾漾的脸。

得知漾漾要去上大学，奶奶拉着漾漾说了半天话，还不断从家里找出东西打包要他一块带着。

“谢谢奶奶。”漾漾收下了。

“小寻这是要去陪读？”奶奶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谭寻。

“嗯，大城市机会多，刚好去那边再找份工作。”谭寻冠冕堂皇道。

从奶奶家出来，漾漾勾住谭寻的手指：“能找到工作吗？”

谭寻沉思了片刻：“不知道，要是找不到，你得用奖学金养我。”

“好的。”漾漾严肃道，“我还可以去做家教赚钱。”

谭寻笑出了声，没有继续逗漾漾：“不至于，虽然比不上你，但我学历没那么差，工作经验勉强也过得去吧。”

漾漾发觉他对谭寻的过去完全不了解，下午的时间里，他缠着谭寻，让谭寻给他讲了很多事。

“那只小狗现在怎么样了？”漾漾问。

谭寻后悔没有留同事的联系方式：“应该还不错吧，领导挺喜欢狗的。”

“它有很多人爱着呢。”漾漾说。

漾漾的刘海被发卡夹起来了，谭寻在他饱满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也会有很多人爱你。”

“你爱我吗？”漾漾看向谭寻，眼睛里不掺一点杂质。

谭寻和漾漾对视着，他还小的时候，父母会抱着他说爱，等大了一点，他开始觉得羞耻，在父母直白表达爱意时会离开。而之后的十年里，他一直在想，当初要是大方点就好了，接受父母的爱，再和父母表达爱。

“爱啊，为什么不爱你？”谭寻用手覆盖在漾漾的眼睛上，低头吻了上去。

在亲吻这件事上，他们都没有太多经验，漾漾显得尤其笨拙，至今不会换气。

“真的笨。”谭寻说完，等漾漾缓过来后又亲了回去。

“有点不舍得。”漾漾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不大的小家。

小白在航空箱里喵喵叫，似乎对关起来这件事很不满，也不理解它才到新家没几天，怎么又要换环境了。

谭寻最后检查了一遍门窗和家电，锁上了房门。

“又不是不会回来了。”谭寻提上行李箱下楼。

漾漾带着小白：“这是我的第一个家呢。”

谭寻心里说不上来的泛软，他低声接道：“你是我的第二个家。”

飞机落地后，两人一猫去了酒店。

小白的适应能力还不错，能吃能喝的。

“过几天再看房子，”谭寻说，“看能不能租到你学校附近的。”

“我住宿舍的话，优先要考虑你的工作地点吧？”漾漾懂事道。

关于漾漾是住宿舍还是跟谭寻住这件事，两人商量的结果是让漾漾先住一年宿舍。

“为什么？”漾漾当时问谭寻。

谭寻的回答是希望漾漾能多参与进社交，他很想和漾漾黏在一起，但更想漾漾体验正常的人际交往。

“到时候看。”谭寻搪塞过去。

酒店楼下就有饭馆，两人进去，点完菜后，漾漾说：“其实我更想和你住一起。”

“周末可以。”谭寻拿纸巾擦了下桌子。

“以前我爸也没有不让我交朋友，”漾漾又说，“可是学校里的人不太爱和我玩。”

谭寻忽然懂了漾漾在担忧什么，他怕和舍友相处不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菜上来了，谭寻把漾漾爱吃的鱼放到了他面前，“欺负你是他们有问题，你很好。”

漾漾夹了块鱼肉，又担心起了新的问题：“我觉得我还是得去打份工。”

“等学校那边稳定下来后再说，不是还有军训？”

“我没参加过军训。”漾漾说，“他说不如在家学习，都帮我请假了。”

也难怪漾漾和同学关系不好，开学错过熟悉的机会，放学后没有办法和别人出去玩，除了那几个爱欺负他的人以外，普通同学也不会主动和他交友。

谭寻关于军训的记忆都快忘光了，他才想起来，该帮漾漾准备些防晒霜之类的：“晒伤就不好了。”

“会变黑吗？”漾漾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黑了好像会更酷。”

谭寻静了五秒：“还是抹好防晒，听话。”

这顿饭吃完，两人回到酒店，漾漾困得很快，他洗好澡，躺到了床上：“你快点洗，我要和你一起睡。”

酒店是宠物友好的，室内有猫砂盆，不用担心小猫的排泄问题，猫乖巧地排泄完，走到床边，眼睛眨巴着看着漾漾。

“你是想上来睡吗？”漾漾伸手摸猫脑袋。

“喵。”

“就一小会，晚上不能在床上睡。”漾漾把小白捞上来，它现在还不能很好地跳上跳下，要是拉在床上就得多付清洗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