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嫌犯(109)

余保国瞅一眼周立柱手里拎着的酒和菜，笑道：“我这戒了好几天了都。”

“别介，随便说说的，可别当真。”周立柱边说边往大槐树下走，“那天我说我也要戒酒，那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半辈子就这么点儿爱好，可别丢了。”

“我是真的戒了。”余保国讪笑着说道。

“那就喝个告别酒吧，从此告别酒坛。”

“男人说话，唾沫都是钉。”说完，余保国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虚伪，心说，昨晚我还大醉了一场呢，啥玩意儿嘛我。

周立柱撇撇嘴，横一眼余保国说：“不打谱做人了？不打谱交我这个朋友了是不是？”

余保国尴尬地说：“你喝，我陪着，也一样。”

周立柱摇手道：“今儿这酒，你还就是非喝不可！我跟你说，这叫喜酒。”

余保国不解地问：“你儿媳妇生了？”

周立柱笑道：“那倒没有……刚才我去公安局办事儿，张志强告诉我，小秋找到了，调查组排除了小秋的杀人嫌疑。”

余保国哆嗦了一下：“哎呦！”

周立柱板着脸说：“这酒，得喝吧？”

余保国一把抓住周立柱的一只手，声音都变了形：“小秋在哪里？”

“你先说，这酒，该不该喝？”周立柱故意卖关子。

“该喝，该喝！小秋在哪里呢？”余保国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铃铛。

“还能在哪儿？公安局呢。这工夫啊，他不是在跟办案人员诉苦，就是往家赶了。”

余保国掏出手机，按开唐明清的手机号码：“明清，你赶紧……”

唐明清在手机那头说：“赶什么紧？没空，我这忙着呢，有事儿等我忙完了再说。”

余保国皱着眉头说：“我就是有事儿……”

唐明清那边挂断了手机。

周立柱拍拍余保国的肩膀说：“别激动。孩子没事儿了，压在你心头的石头也落地了。你也该稳下心来，好好喝两杯松快松快了，这几天都熬成啥样了。”

余保国轻舒一口气，说道：“你说得也是。”

周立柱一手拎着酒菜，一手拉着余保国的手，走向大槐树下的茶几。

在小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唐明清讪笑着对坐在对面的马兰花说：“其实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还就是编个理由约你出来聊聊天呢。”

马兰花看到唐明清的一个眼皮上粘着一块瓜子皮，不解地问：“你的眼咋了？”

唐明清摇手道：“没咋呀？挺好的……”

马兰花伸出手，要去摘唐明清眼皮上的瓜子皮，手被唐明清抓住。

“怎么，还不让动？”马兰花看着唐明清，眼波闪动。

“这是有讲究的。瞧没瞧见这是左眼？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从昨天起，我这左眼就跳个不停，我得摁着它，不然压不住财。”

马兰花笑了：“哪儿来的财？”

唐明清瞅着马兰花的脸，轻声说：“你知道的。”

马兰花故意逗唐明清：“你那本疯人街探案……”

唐明清无所谓地摆一摆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到底想说什么嘛。”马兰花娇滴滴地说。

“我想说啥，你知道。”唐明清目不转睛地看着马兰花。

马兰花躲开唐明清的目光，往后抽自己的手，抽不动，干脆不抽了，任由唐明清攥着。

唐明清眯眼瞅着马兰花的脸，声音轻得像蚊子：“兰花，我这人一向是很矜持的，可是……这么说吧，从见着你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兰花，你就像进入了我的血液一样，我全身都流满对你的爱。”马兰花娇嗔地说：“酸倒牙了。我看你别写小说了，改成诗人得了你。”“爱情，本来就是一首美妙的诗……”唐明清刚要说几句应景的话，嘴巴就被马兰花的一根手指堵上了。马兰花瞅着唐明清的脸，笑眯眯地问：“胡艳红最近还找你吗？”

唐明清嘘了一声：“不要提她，现在，我满眼都是你。”

马兰花冲唐明清挑了挑眉毛：“你对别的你看上了的女人，都是这一套表白吧？”

唐明清解释道：“我知道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好，可是我……”

马兰花调皮地冲唐明清一笑：“我逗你玩呢。”

“吓我一跳……”

“黄总刚才找我了，问我那尊金佛的事情。”

“你是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金佛在你姐夫那边……”

唐明清急促促地打断了马兰花：“你不该告诉他。”

马兰花笑着说：“可我拿他的工资……”

唐明清摆摆手，不让马兰花说了，两眼直直地盯着她的脸：“兰花，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实现抱负……”

马兰花嘘一声，柔柔地看着唐明清。

唐明清不解地看着马兰花：“兰花，你这么看我干嘛……”

马兰花张开双臂，猛地扑向唐明清。

唐明清不知道自己的两条胳膊是怎么圈住马兰花的，只知道他的嘴唇狠狠地吻住了马兰花的嘴唇，牙齿跟她的牙齿碰在一起，一下子就撞开了她的嘴唇。唐明清不能呼吸，嗓子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马兰花的舌头很柔软，带着一丝甜甜的味道。那条舌头很薄，很滑，蛇一样地在唐明清的嘴里搅动。马兰花的鼻息跟唐明清的鼻息融合在一起，绒毛似的撩拨着唐明清的心。唐明清紧紧地闭着眼睛，害怕一睁开眼就会发现这一切不是真实的。此刻，唐明清噙不住马兰花的舌头，她很俏皮，游走，躲闪，滑过唐明清的舌苔，滑过唐明清的槽牙，接近喉咙，一缩，藏到唐明清的舌头下面，一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