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煎茶(34)+番外
慕椿颔首:“奴婢是五公主的侍女。”
“侍女?”苏寒笑了笑,“你冲撞了本王,回去,你家公主可要怎么罚你?”
慕椿暗道这人真是不嫌烦,难怪苏渭当年常常在背后骂他浪·荡,连苏渭都觉得不着调的人,实在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慕椿敌不过他一个郡王,只好道:“奴婢会去向公主请罪……”
见状,一旁的谢濯忍不住扯了扯苏寒的衣裳,苏寒会意,于是笑道,“行了,起来吧,回头你家公主再埋怨我欺负她的小美人。”
慕椿暗暗骂了他两句,嘴上谢了恩,缓缓起身。
苏寒道:“走吧阿濯,外头热闹着呢。”
谢濯受不了这人,颔首道:“是。”随即对慕椿缓缓一揖,并未言语。
慕椿稍稍福身,转头回了驿馆。
驿馆当中,苏郁正在写信,慕椿便在门口,直到她写完了才进去。
苏郁道:“如何?”
慕椿洗了手,抬起茶盏喝了两口凉茶,道:“有件趣事。”
苏郁笑了笑:“什么?”
“北坡的堤坝非但没遭洪水冲溃,那一片荠麦田长得旺盛,看来是丰收之兆,公主知道是为什么?”
苏郁道:“水利而已。”
“不不不……”慕椿摇头,狡黠一笑,“因为那片地的主人姓戴。”
苏郁忍不住蹙了蹙眉。
“南坡遭洪水冲垮之后,抢修出来的河堤依旧以次充好,将麻料换作沙土,原本应当填充方石之处,只虚搭了秸垛。自然抵不过洪水,也灌溉不了原野。”慕椿道,“江南一地的河务工料只有那么几处来源,沙土可沿岸取材,桩木多在山林,方石麻料则由南湖一带转运而来,是以这其中,有着说不清多少克价肥私的事情在。”
苏郁愤然道:“这群贪官污吏,累民扰生不说,只把国库当成他们自己的腰包了。迟早有一天,我要一一发落了他们。”
慕椿道:“积毁销骨,自然不能放任。”她抬眸道,“方才我回来时,瞧外头好生热闹,可是出了什么好事?”
苏郁方才阴郁之色一扫而空:“我偷了他们大约五六百石粮食,都藏在驿馆后面的山上了。”
慕椿笑了笑:“那这儿不就是窝赃的地方,公主岂不就是盖天下有名的贼头了。”
“若非人手不够,势必得把他们的粮仓给搬空了。这点的粮食算什么,对他们而言,不过皮毛。”
慕椿道:“瞧外头的情形,看来即便是皮毛,他们也心疼的不得了呢。”
“将来有的是叫他们疼的时候。”苏郁道,“我已修书给京中,让凌霜搜集戴氏罪证,最晚……回京之前,我势必是要处置了这个人。”
慕椿不想她这么快有了主意:“公主……不觉得太冒险了吗?其实……等到您荣登大宝时,也……来得及。”
“等到那时候……”苏郁叹息,“有太多人是等不到那个时候的。”她笑了笑,“即便不能将戴氏一党连根拔除,也要先砍了戴泽杀鸡儆猴。”
慕椿垂眸:“公主杀伐果断。”
苏郁道:“我知道,你会觉得我这么做莽撞,或觉得我如今没有争夺的敌手太过轻率。其实……哪怕我如今没有斗倒苏渭,我也会这么做,若我为了当皇帝而置万民百姓于水火……那这个皇帝,做与不做,又有什么意思呢?”她说道此处,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慕椿面前如此,复又笑道,“你……想笑就笑吧,我不罚你。”
慕椿沉吟着:“公主……和我想的不大一样……”
“那你想我是什么样子?”
“是什么样子……”慕椿忍不住沉思。
其实,她心里的苏郁,是那年在崇文馆外。
大约苏郁自己也不记得了。
但慕椿还记得。
她初投到苏渭府上时,因无权势倚仗,向来为人轻贱,那时苏渭看上崇文馆一位女夫子,借着切磋棋艺的由头,领着慕椿到崇文馆纠缠那女夫子。苏渭交待,要她不能赢,但又不能输得太难看。
一局棋罢,她倒是照吩咐去做了,但棋局上的高手,互相之间能有多少功力,对弈之间自然清楚。那女夫子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故意输她,怄得恼火起来,叫苏渭准备好的下文没了着落。
苏渭恼羞成怒,直接叫她跪在崇文馆,求那女夫人饶恕,不然便不能起身。
但那时候正好撞上苏郁,她听了原委,叫那女夫子出来,其实那女夫子大约就是苏郁的人。
那女夫子被苏郁训诲一通,主动和自己道了歉,苏渭这才叫她起来。临走时,苏郁将苏渭好一顿数落,又大加赞扬她的棋艺,随后在崇文馆大门外翻身上马,衣袂蹁跹,仿佛日光下盛放的骄花。
慕椿想,如若没有后来的事情,她也不会与苏郁有这么多的瓜葛,也不知道如今的苏郁,若知道自己当年宽解搭救了死对头,会作何感想。
慕椿笑了笑:“自然是潇洒风流,艳压当世的样子……”
苏郁本就不指望她说出什么实话来,闻言倒乐得受用,捏了捏她的脸颊:“小狐狸精,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编排我。”
慕椿吃痛,躲又躲不开,只好求饶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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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分升级
这是赶着考试抓秃脑袋更新出来的
耶
谢谢大家
第24章 逍遥王大驴黑心粮户
苏寒隔着老远,就被过来告状的富商粮户们瞧见,潮流似的涌了过来,一个个扑在他脚下求公道。
苏寒觉得有意思,拎着衣裳往台阶上一坐,掸了掸灰,笑道:“你们……都有什么冤屈啊?”